他逃离了这么久,他知道家里要账的肯定不少,即使是现在,门槛也可能被踩烂了。
他没有敢回家,没有去看他那个即将临盆的妻子。他直接的去了他的父亲梅怀六的家中。
父亲的家中只有两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成年人。因为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大梅,自父母去世以后,一直和爷爷住在一起,平日里那个孩子也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不是在这个叔叔家,便是在那个叔叔家,有时候还会在邻居家吃饭过夜。不知道自他欠债逃跑以后,人家还理不理这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这都不是他考虑的。他知道自己当务之急是做什么。
即使他穿的很体面,他也没有敢堂堂正正的走进村子,而是挨到天黑,如同一个幽灵一样的飘到了他父亲的家中。
梅怀六家里只是几间茅草房,但是梅怀六这个人是一个有些雅致的人,院子里种植了很多的树木。夜晚里,风一摆动,晃晃悠悠的,谁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风。
梅顺西就是这样缩着脑袋进入怀里的家中的。
堂屋里只有一个孩子在缝制着衣服。梅顺西初见她的时候吓了一跳,快一年不见了,这个孩子长得这么高了。
“大梅,你爷爷呢?”他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句。
大梅没有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