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闻这曹家、袁家份属同盟,前不久还联手对付袁术、公孙瓒,曹家安肯因一女而费大事?”
“依小妹之见,这同盟之事,不过是利之所导,势之所驱。如有足够的利,两家撕破脸大打一仗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衮州渐渐势大,隐隐有盖过袁家的苗头。”
“我料就算曹家没个心,袁家也肯定猜疑了。两家并不是铁板一块牢不可破。再说我甄家虽势微,这家财万贯可也称得,如果曹家真的动心,我们也许可以在这夹缝中求生!”
“八妹果然女中张良!好计!好计!”三人抚掌而笑。
甄洛理了理鬓边垂下的一辔青丝,话音一转:“这只是小妹的一点浅见,再说就算这曹家插手,万一这曹家求聘之人比袁家二公子还不堪怎么办?不是刚脱虎口,又入狼窝么?甚至万一是曹操本人来……我可不想嫁一个又黑又矮的老头!”
“如此说来,我甄家命势如何,只有听天意了么?”甄豫一脸的悲哀之色。
“也只能这样了。三位哥哥,如果没人敢上门,那小妹就嫁入袁家,以保甄家上下。”
“八妹……哥哥无能,帮不了你!”
“看天意吧,但愿老天能开开眼……”甄洛说的是很轻松,言下也安慰三位哥哥,可是淡淡的哀伤在轻蹙的秀眉间,挤得越来越浓,浓得象正月的坚冰,怎么也化不开。
…………
几天后,甄府这座原本破败的小庙,又一次香火旺盛了起来。
大队大队的马车,由一队队全付武装的士兵押送,马车上全是用粗粗的麻绳捆得紧紧的一个个大木箱子,不用说,这箱子里一定是绫罗绸缎、珠宝玉器之类的聘礼。
最前面的马车明显的与众不同,镶着金线的帘布,让人很怀疑这是糜家来人了,暴户不是都喜欢这个调调么?
而这马车车厢更是用上好的梨木打制而成,坚固结实,四匹双排清一色的白色高头大马,又让人联想起了幽州的公孙瓒。
就连那赶车的车夫,都是一个半身盔甲的将领模样的人。一脸稠密的大胡子,可怜配上一对暗黄无光的眼睛,应该是酒色过度所致。
那马车周围更是各有一队骑兵紧紧跟随,亦步亦趋,随时保持着一个严密的阵形。说是保护,可能炫耀的成分更多一些,在河北,有谁敢打袁家车队的主意?
车上之人正是袁家二公子袁熙,不光曹昂带了张锋,袁绍也点名指派了自己手下智谋最出众的二人当“泡妞高参”——大名鼎鼎的田丰、沮授!
不过对泡妞这种要求很专业、技术含量相当高的活,估计这两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张锋的一根小指头吧?
两个人都是四十岁不到,只不过田丰的长相倒有点象是一个武人,粗眉大眼,额上一个清晰可见的“川”字,那是经常喜欢皱眉的才会形成的。
沮授则是一个标准的谋士形象,小小的个子,除了鼻骨很高,小眼睛小嘴巴,一乍见不会给人留下太多的印象。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车厢里,很少说话,只是秉承了张锋的骚包作风,都学着一年四季不管热不热都摇扇子了。
没看见戏志才就是大冬天里的摇扇子,结果给自己吹病了吗?现在还没见全好。
袁熙长得没有大哥袁谭威武,也没有三弟袁尚英俊,普普通通的一个人,骑马射箭也会几手,只不是不太精通。不过对于这次甄府招亲的举动,他很清楚那个梦中的仙子并不怎么愿意嫁给自己。
车窗被遮得严严实实,厢里很闷,三个大男人挤一块绝对不是什么心旷神怡的事。
什么味?
一心只想着甄家小女儿秀美容貌的袁熙刚回过神,这才觉车厢里有一股淡淡的怪味,闻了以后觉得神经有些麻痹的感觉……狐臭!
还好两个谋士时不时的扇下扇子,多少把这股让人直欲作呕的味道扇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