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汉军做法反倒让他措手不及。没想到整日逃窜的汉军居然胆敢主动搦战,却让张曼成大感不解。
“莫非,鲁阳城险峻,官兵不得攻下,而我军追赶甚急,这才无奈回军相攻?”张曼成听的寨外叫声四起,不禁高高耸起眉头,“这万人官兵在南阳弄得鸡犬不宁,四处游走,端是狡猾之辈,怎会不知两军实力悬殊?不妥,不妥!”
“大帅!且让小人领军前去斩了来将,献于大帅麾下!”张曼成还在疑惑之间,帐下便有人高声而出。
“不过千人,如今我据险而守,大军过处,谁敢争锋?若不战,岂不是掉我威名!?”张曼成想到此处,这才点了点头。
那贼将喜出望外,盘踞宛城之时,人言周仓勇猛,俨然南阳第一大将之势,人人虽不服气,但也知道周仓武力。如今此人已被官兵擒拿,此刻不搏杀一番武勋还等何时?
得到张曼成准可,那贼将当即大刀阔斧而出,点齐本部人马便杀将而出。
叫阵官兵不过千人,自己手头五万人马皆是从那十来万人中挑选出来的可战之兵,显然张曼成并未将汉军放在心上。
“鲁阳一直未有消息,却不知如今情况如何?官兵此前一直不肯交战,如今主动来攻,事出反常,为何?这淯川口,本是险峻之地,官兵竟然弃而不守,徒让我军占之?”
张曼成眉头高耸,连日来,总觉得心中莫名狂跳,但却找不出不对的地方。
蓦然间只听整个大寨欢声此起彼伏,帐门开时,便有亲卫拱手跪地道,“禀大帅,孙夏将军出寨与官兵厮杀,不过十数会合,来将抵挡不住,落荒而逃向西山!孙夏将军此刻正率本部人马追敌而去!”
张曼成眉头一挑,当即喝道,“混账,不得我军令,岂敢擅自追敌!?若官兵有诈,徒劳损兵折将!”
“来人,令孙夏退兵!”
与此同时,汉军大寨之中,秦颉与杨奉正议军事,忽闻帐外有人急促而入,附耳在秦颉与杨奉耳边细声而言,“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那唤作周仓的贼将,已经被我等放跑。”
半晌,秦颉、杨奉和卫宁三人相视而笑……
等到孙夏率军而回的时候,三千本部人马却只剩下寥寥数百而已。先前一战,千人官兵只是一接触,当即便溃败而逃,孙夏踌躇满志,大有一军大将之威,只看官兵落荒而逃,头脑一热,便带着手下三千本部人马追了上去。
却不想,鲁阳多山多林,正是伏兵最佳场所,官兵虽逃,却没有一丝慌乱,孙夏率兵追时,忽而不见了那前方溃逃官兵身影,回环顾四处,密林郁郁,山川相逼,分明便是一场险地。
四处皆是一片凶险杀伐之气,孙夏心如鼓响,早便生了退意,不想,还未下令撤军,蓦然间,四下喊杀震天,号鸣穿金,后军之处冲突杀出一支官兵,截住孙夏去路,整个队伍一时便慌乱开去。
孙夏早胆战心惊,奋力呐喊约束部属,却不料,中军处这时却又人人惊叫乱窜,人仰马翻,斜刺里,一彪兵马杀将而出,为大将手提一柄大斧,威武不凡,正是徐晃,只听他大喝一声,犹如洪钟而鸣,“兀那贼子,既已中我家公子之计,还不授待死!”
炸雷般的声音,震得孙夏肝胆俱裂,只看徐晃拍马舞斧直杀奔而来,早已脸色惨败,一拨马便领军向南而逃,行不过半柱香,那前方又是擂鼓而起,一彪兵马杀将而出,截住去路。
为一员年轻小将,银甲白袍,手持一干长枪,仰天大笑道,“兀那反贼,可认得我南阳文聘否?”
后有徐晃追赶,前有文聘拦路,一时间,两军夹攻,莫说孙夏之军早已胆战心惊,兵无战意,却若是平日里,也是力穷而难以抵挡。战不过数合,孙夏夺路便往西而逃,徐晃怎会容下这口肥肉离嘴,当下,一拍马便追了上前。
后面那凶神恶煞般的大将追了上来,孙夏左右亲卫早陷入乱军之中,如今马乏,隐隐然便要被追赶而上,只听耳边又是徐晃嗡声大喊,“贼子慢走,且吃我一斧!”
语言文化其实是很奇怪的,你越叫“不要跑,不要逃”,被追赶者便好似得了提醒,越拼命的奔走了。
孙夏听得徐晃吼叫,连连扬起马鞭抽在马臀之上,只抽打得皮开肉绽,坐骑吃痛,撒腿便往前狂奔。
但显然,徐晃以逸待劳,眼看便要追上,高高扬起大斧,作势便要劈砍而下,孙夏吓得屁滚尿流,就差落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