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摇头晃脑的再瞥了一边,卫三一脸懊恼的牵着骕骦,似乎还在因为卫宁决定离开军旅而丧气不已。
心里一阵不爽,卫宁暗暗狠道,“臭小子!为了你的性命着想,现在居然还在摆出一副死相!等回了河东,让典韦好生操练你一番!”
现在既然已经摆脱了杨奉手下眼线,卫宁好似脱开大网的鱼儿,心里有股说不出的舒畅。果然该是无事一身轻,河东一带暂时已经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了。
放下车帘,卫宁看了躺在身边的緑萼,嘴角挂起一丝轻松的笑意。抚起她鬓角青丝,那温柔的感觉,终于再度回到手心。
那一场以她性命做的赌博,终于还是赢了下来!
想起董杰,卫宁心里却是大为感激,脱离乌巢之时,本以为需要用强才能将他带走,却不想,那董杰居然也不挣扎任,自然而然的便随他而去。
一句话,便让卫宁吓得魂飞魄散,“公子所用药物,出自伤寒病论,董某不才,那酒中所含气味,却是蛮不过我的嗅觉……”
乌巢一事,已经告一段落,只是临走前,卫宁没将田丰劝走,有些心里可惜。那一晚的深谈,无论学识,修养,还有品德秉性,这个刚直不阿的贤良之才,已经深深折服了卫宁。
一想起田丰饱经诗书,侃侃而谈,与他一夜,自己那点文墨自然也不好意思拿出手来,倒是一些新奇见解,加上后世一些经典韬略,让田丰连连称奇。自然卫宁那点局促,在他看来,该是年纪轻轻所致,反倒对他大为赞赏。
有些惆怅,自古天下间,论起刚直不阿之辈,多是谈起魏征,而田丰应该比他的脾气还要好些,却落得惨死下场。那官场的黑暗派别之争,却还是让卫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若田丰能够生在现代,这样的脾气和智慧,该是个好官吧……刚直不阿,敢于上谏,指出上级错误,而这些似乎是后人渐渐遗落的东西。
“乌巢那股黄巾小匪,却是真的不怕死来,没头没脑,明明都已经吃了一个教训,居然还再度不死心的来报复。”卫宁摇了摇头,一边探了探緑萼的额头,一边有些好笑的想道。
“那点人马,哪够徐晃厮杀啊。不过……典韦这家伙,那一声吼叫,加上面貌,倒还真吓跑不少人。唉……有典韦当保镖,以后安全问题,该是放心了……”
“只是不知道徐晃要是回去杨奉那里,该是什么样子……唉!反正我这一趟南下逃亡,倒是已经脱身不了了,看什么时候,早些组织起一支强悍的家族卫队吧!”摇了摇头,卫宁也有些失落的抿了一口小酒。
现在的处境,只是暂时的心安了得,自己那点轻松,也知道维系不了多久,名声既然已经敞开,那必然还是在无数人觊觎当中。
这其实也是他急切想回河东的根本,有一个家族,一个在当地举足轻重的家族作为后盾,远比自己孑然一身,独自在外要好上太多,各方面的人物,也该心有顾及。
“公子!前方,有一彪人马向这边而来!”正在那胡思乱想,卫宁忽而听到车外一声闷响,根本没有心里准备,典韦那张黑不溜秋,像是恶鬼一般的大脸硬生生探入车内。
加上车内昏暗的光线,已经那浑厚的声音,反倒吓得卫宁一个哆嗦,手中的葫芦险些泼洒到緑萼脸上。
“想死啊!你突然把脸伸进来干嘛!就你那嗓门,在十里外叫唤,我的耳朵都不可能不听不到!”卫宁跳起来就是一个拳头敲在典韦的头上,但事实上,那点力气对典韦几乎毫无影响。
典韦嘿嘿一笑,这么多日子来,自然知道卫宁那温和的脾气,摸了摸脑袋,这才将头腿出车窗,可怜胯下那匹马,以为骑士一阵动作,又是悲鸣一声……
重新将葫芦拾起挂在腰间,卫宁这才探出脑袋,向远处张望开去,却如同典韦所说,正有一簇人马,缓缓向自己这边行来。
不过人数却不是很多,当先者几人,倒是一些年轻的公子,小姐,胯下骏马依旧神骏无匹。人手一张檀弓,雕做精良,加上华服头饰,却是一群出外游猎的富家子弟。
身后数十骑,倒是人人严谨肃然,甲胄在身,骑马行走架势,颇显不俗武艺,看样子该是护卫之类。而那一身行头,非是普通富家该能养得起的武士,那当先四,五名公子,小姐,身份该是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