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与汉升河东精骑五千,多备粮草随军,绕于汜水关外,梁东城东二十里外安营扎寨,行事务必隐秘,莫让凉州军查得动向,也不须让孙坚知你引军在后!唔,若孙坚斩了华……斩了汜水关守将,可举兵只道为我援军,同破关口!”
卫宁眼中颇有些犹豫,实在拿不准到底华雄应该被孙坚给砍了,还是被关老二给砍了,最后还是踌躇半晌道,“我可与你密函一封,若探得孙坚缺粮时,可分粮草于他,使密函与他一睹,而汉升可与孙坚依信中计策,生擒华……咳咳,生擒守关大将!倘若孙坚无缺粮之虞,此信不开,可依我先前所言行事!”
黄忠见卫宁神色肃然,小心谨慎的将那封密函揣入胸甲收藏,点了点头,并州上下,除去新加入了那些并州人马,河东旧将,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有过忤逆。
更何况,被他视作命根子的宝贝儿子,更是因为河东卫家的主治医师董平的照料而得以活命,对卫宁活子之恩,黄忠却是万般感恩戴德了。
“既如此!黄忠先走一步!”黄忠一抱拳,握了握佩刀又转过头来对与卫宁寸步不离的典韦肃然道,“公子安危,便交由典君了!”
“将军勿忧,有某家在,公子无恙!”典韦同样肃然应声回道。
古时关隘,实际上更像是一座纯军事化的要塞城池,作为洛阳屏障的两大雄关,一为汜水,二为虎牢,实际上便是两座雄阔的城池。
不过碍于地理上的尖锐,四面环山,又以一水相临,如此上佳的天然屏障便使得这两座城池一前一后,成了洛阳门户。却又因为两关相距不远,互为犄角相补,尤为显得棘手。自光武中兴以来,汜水关,虎牢关,便成了雄震山东的强大铁壁。
汜水以东二十里外,是为梁县,早前十八路诸侯齐聚酸枣,城中守将却不过是汉末腐朽政权下的根系,听孙坚这头猛虎兵指梁县,意欲借梁县作为攻打汜水的前哨,早吓得胆战心惊,弃了这座小城携裹家财逃命奔走了。
一干守军也正是汉末战斗力出名差的郡国兵痞,孙坚大军所到,几乎不费寸尺之功,便轻易夺下梁县,而借此,汜水遥遥在望。
昔年霸王以八千江东子弟横扫天下,战斗力之强横完全颠覆了后世对江南兵卒的概念,但很显然,如今孙坚麾下,却是一支有霸王遗风的强悍精锐之兵。
即便是数日来,强袭奔走,少有歇息,但帐下上万大军,却人人士气高亢,恨不得连夜直下关口,孙坚乃是战国孙武之后,自是懂军之人,虽勇却非少智,一道军令下来,众兵卒却还是不得不压下求战之心,整顿歇息,养好精神以备明日大战。
“报!”是夜,江东大小一干文武重臣正议明日一战,却闻帐外疾唤,传信小卒惶恐入内,高声道,“禀主公!关中细作回报,董卓令骁骑将军华雄引五万人马增援汜水,前日方到。而半日前有济北相鲍信之弟鲍忠引三千马步抢在我军前头于汜水关前搦战,被华雄斩于关前,生擒将校甚多,解于关内扣押!”
帐内闻言,人人面面相觑,或有精明之人暗自咋舌董卓反应如此迅,而又有黄盖这般脾气暴躁者当即勃然大怒,“好个鲍信,盟主既然令主公为先锋先打汜水,竟然不顾廉耻来抢我头功!”
孙坚眉头微挑,鲍信不过跳梁小丑,不足为虑,但华雄乃是董卓帐下有名的猛将,应变如此迅,五万人马的增援,对于他来说却平添了许多困难。
“唉……如此说来,我军连夜疾走,却不想终究慢了半步,乘虚夺关,恐怕此计不成了!”孙坚挥了挥手喝止住黄盖,脸色却也有些冷寒,侧过头来对朱治道。
“主公所言甚是,怕是京中内应被董卓识破……既无趁虚夺关之可能,明日可领军去关口搦战,一探华雄虚实!”朱治脸色也颇为难看,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对孙坚道,“只可惜鲍忠抢功,损兵折将不说,还徒劳挫了我盟军锐气,着实可恨!”
“君理失言了……”孙坚眉头微微一挑,暗自提点道。
朱治醒悟,点了点头。
次日天明,孙坚让帐下万人饱餐果腹,时下引兵往汜水而来。遥遥望去,汜水关,城高池深,在烈阳照耀,显得一场雄威。
“汜水关不愧为天子门户,如今又得华雄五万人马增援,要破,难矣……”眉宇间浮起一丝忧虑,孙坚黯然道,“也罢,五万人马的调度岂是一朝一夕,便是董卓应变再为迅……唔,且一探华雄虚实!”
大军列阵,方圆密密麻麻,军容整齐,旌旗招展,关口上华雄精光闪闪,“人道孙坚为江东猛虎,此次观之,果是名不虚传!”
只见关外雄军处,闪开道来,孙坚策马而出,身后引了黄盖,程普,祖茂,韩当,一身亮银精铠,赤帻裹头,古锭大刀遥指关头,凛然大喝,“华雄何在?助恶匹夫,何不快投关而降,否则打破关隘,鸡犬不留!”
“好个狂妄匹夫!备马!”华雄杀气逼人,怒极而笑,从亲兵手中夺过兵刃,“且让我看看这江东猛虎又何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