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和黄河就如同两条大龙是河东乃至并州的天然屏障,南下洛阳司隶已成一片残垣,董卓西迁对于河东的威胁已经大减。而作为河东屏障的箕关以东,便是河内这唯一的桥头堡。
卫宁看重这块土地已经太久,如今得河内,河东威胁只余下凉州和河套两地。
当卫宁回转安邑的时候,先便是去探望重伤的杨奉。
在此时此刻,并州不过才初降服,杨奉的震慑作用是至关重要的。杨奉不能死,至少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死的。
卫宁初回安邑,甚至连家门也不曾回归,便心急火燎的向郡守府而去。
等近病榻看时,杨奉一脸惨白,嘴唇暗淡得毫无血色,塌旁董平眉头高皱,为他上药涂抹。
伤身,自胳膊以下几乎全是染红的白布,很是凄惨。
“仲……仲道……你来了……”察觉到卫宁到来,杨奉不知从何而来气力,挣扎的爬起身来,虚弱的笑道。
“将军!将军不可轻动……”董平惊呼一声,慌忙止住杨奉爬起身来。
卫宁慌忙上前,看着当初那个威严大汉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心里却还是依稀有些感慨,“将军还是躺下为好!董先生医术高明,必定妙手回春!”
“咳……咳咳!呵……”杨奉也不执着,事实上,他现在稍微动一下也是浑身刺痛如万蚁噬骨,“我自领兵以来,从未有过这般大伤……唉,兵指长安,竟被区区一黄口孺子杀得大败而回,实乃我一生大辱!若……若……若仲道你在我身边,我何会有此一败!可……可恨啊!”
卫宁默然无语,事实上他已经知道了击败杨奉的便是贾诩,心下苦笑,他若去了,恐怕连陈宫也是不如,恐怕会死得更加难看。
“将军还是好生休养身体为好……”
在董平一剂药石辅助下,杨奉终究挡不住浓烈的睡意缓缓闭上眼睛。卫宁看着这往日里雄健的大汉如今这般惨淡,换药时及眼之处,便有大小刀伤不只三四道,深可见骨,可想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冒死将他救出。
微微叹了口气,卫宁与董平一前一后缓缓退出房来,回头问道,“将军创伤何时可愈?”
董平皱起眉头,欲言又止,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将军胸口一箭险些刺破五脏,只偏心房少许,此乃大伤。中箭落马后,又受刀剑三四处伤害,深可见骨,而血流太多。董某自随公子来,每每处理各大伤病,将军一身……伤患,也是少有……初伤伤筋动骨,这几日便是最为紧要之时……不过,恐怕……”
卫宁不语,扬了扬眉毛沉声道,“你知我最不喜郎中诈言,但讲无妨。”
董平脸色一变,环顾四周,只能低声道,“在下只有三分把握……便若这十来日,杨奉将军能挺过,也怕要一年半载调理气血,难行政务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