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宁既然敢用如此胆大妄为的布局,那么必然是有强大依仗,而这依仗足够使曹军败退而归,使得北并州能够与河内打通道路。
又或者是,卫宁单纯的小看了他曹某人,认为他不堪一击?
不管如何,曹操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但同样,他也是一个越挫越勇的人,在面对强横的挑战,从来没有避让的念头。
不管怎么说,卫宁这样的布局,始终是需要建立在击败他曹操,迫使他退回兖州的前提之下!但只要他曹操不败,卫宁即将便对的,便是冀州与兖州两大巨头的同时夹攻!
这也是郭嘉大略上最大的破绽,他曹操又岂是随意便会失败的人?
徐荣不过两万被夏侯渊拖得劳累不堪的疲惫之兵,而且初投,卫宁绝然不敢擅用,而北并三万人马也同样不过只休整了两个月的时间。对比曹操的三万兵锋正锐,士气最盛的强军,数量的差距,反过来却并不成什么问题。
“卫宁既然以为我军必败,我军当鼓噪向前,奋勇当先!”曹操脸色难得的浮起几丝久违了的激扬,大手猛然拍在案几之上,无与伦比的霸道眼神扫过所有帐下谋士,无人不是心神凛然。
既然曹操已经下定了决一死战的念头,那么帐下所有谋臣武将自然就放弃了多余的念想,而将智谋全数付诸在如何击败卫宁大军身上。
“端氏西毗解凉,南近安邑,我军卡住端氏通往安邑的大道之上,卫宁不得近安邑,粮秣必然匮乏,只需要收紧军阵,固守不出,不出月余,彼军必不战自乱!”帐下程昱当即出言道。
曹操摇了摇头,道,“固守固然可以拖垮卫宁大军,但,倘若给安邑陈宫徐晃残喘时日,出城袭我军腹背,必然难挡!”
程昱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的,又道,“不妨,可叫曹仁将军诈退北援我军,徐晃必然趁机出城尾随相击,而令曹仁将军半道设伏,可一举而擒徐晃!而经此,安邑必然龟缩城中,不敢有所作为!”
“此计可行!”曹操眼中精光一闪,颇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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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兵疲而缺粮少秣,曹操断端氏与安邑之路,必然固守不出,以待我军自乱!前有徐荣将军奋力冲击,曹军却宁死不退,如今曹操亲来,我军要破其更难!”卫宁军中,一干大小文武各自入座,郭嘉老神自在,娓娓对正中卫宁道。
“我军力疲,恐怕难以破敌……但倘若曹军固守,安邑陈宫也是颇为有智,必然出城袭曹军后背,曹操未必敢与我军长时日对峙……”卫宁同样早就有所忧虑,点了点头道。
“呵……想必曹军早就计划其中,倘若诈兵而退,半道设伏而击之,安邑又如何敢轻举妄动?”郭嘉淡淡一笑,继而异常狡猾的转了转眼睛,“不过,倘若是我,必然使双诈之诡道,先诈我军,以少量人马屯扎故作声势,使我军不得轻举妄动,再大军南下,诈安邑出兵北上,趁陈宫出城,而趁机夺城……则此战便成定局,天人无力!”
“但这样,若是被人窥破虚实,大军覆灭只不过旦夕之间……”卫宁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郭嘉的计策固然巧妙,却总是胆大妄为,“咳咳……谈正事!”
郭嘉讪讪一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而曹军固然可以坐待我军自乱,却害怕赵云将军大军骚扰兖州根本,不敢久战……”
与此同时,曹军大帐之中,荀攸见程昱献策已毕,这才出声道,“仲德先生之计虽妙,但陈宫也并非泛泛之辈,如今河东局势虽暂缓,然我军未退,终究是安邑心腹大患。如今安邑安危已系在卫宁南下大军之上,倘若被陈宫窥破虚实,必然不顾一切出城攻我军腹背。”
“何况河内已陷,此兵马动向不明,倘若直过大河而南下兖州,不求破敌,只需骚扰震动我军根基,军心必动,谈何固守?”荀攸顿了顿,眼睛微微抬起,又接着补充道。
程昱微微一愣,半晌也只能暗自点了点头,而曹操自然也是随同道,“荀公达既出此言,必然有妙计教我?!”
“端氏在解凉以东,于平阳之南,我军卡住端氏与安邑之间大道,使得卫宁必须要击败我军,方可与南面安邑相通。然,我军既得箕关天险,太行以西竟在我军之手。卫宁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出壶关,冒袁绍震怒之威,而绕太行之东,南下夺取河内。他既避而远行,我军何不正道相争!”荀攸正了正身形,当即出言道。
“晋阳经与鲜卑一战,早已大伤元气,如今南下,不过唇亡齿寒。卫宁能以三万兵马南下相救杨奉,然既怒于袁绍,必然还需兵马镇守壶关天险。既如此,还有多少兵马能够留守后方?既然其军能偷袭我军身后,我军又为何不能出奇兵而反制于敌乎?”荀攸见曹操与帐中大小武将谋臣都将视线集中在他得身上,这才淡然一笑,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