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帝见两人暗中前来,不禁颇为惊讶,“两位卿家为何而来?”
朱隽心知不可久留,当即急声道,“如今凉州马腾韩遂引兵来攻李郭二贼,咸阳已破,大军迟早便要到得长安。李催郭汜互不相服,为争兵权已是势同水火,臣等以为如今正是陛下脱困良机!”
献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环顾左右唯唯诺诺道,“朕为二贼欺凌甚久,若能脱困,诚为大幸!只是如今宫廷皆为二贼之人,如何能走!”
蔡邕与朱隽对视一眼,慌忙上前,低声道,“陛下!前晋阳侯并州牧杨奉抱病而逝,留有遗孤继承其位,然年岁太幼,臣有贤婿兰陵侯如今身在河东辅佐杨奉之子。河东带甲二十万,谋臣猛将不计其数,若能下诏密令其西进长安,必可除去李郭逆贼!”
“若有忠臣相救,我大汉有望矣!”献帝喜极而泣,听到蔡邕竟然有这般强势的外援在河东,几乎一把拉住蔡邕袖袍。
“还请陛下下旨!李郭二贼监视慎密,为臣好不容易支使其离开片刻,不可久议!”朱隽越焦急,慌忙低声催道。
献帝自然知道此事重要,抹了把泪水,却寻不得纸笔,一咬牙,便脱了身上内袍,要破手指直以鲜血代墨,匆匆赶了诏书。
献帝将内袍慎重交托在蔡邕之手,凝声道,“诏书在此!还望公等不负所托!”
蔡邕朱隽伏跪在地,肃然接过诏书,恭声道,“陛下放心,老臣必当粉身碎骨以抱国恩!”
将血书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蔡邕与朱隽这才匆匆离宫而去。好在如今李催郭汜各自争斗,放松了对献帝的监控,两人胆战心惊终于还是成功将血书带出皇宫。
而后,几乎没有半分迟疑,蔡邕当即紧急差遣了心腹,连夜递交血书送往河东。
剩下的事情,便是与朱隽等老臣各自联系潜藏在长安城中的各个保皇忠贞人氏,秘密筹划充当内应的事项。
不提蔡邕在此密谋,如今河东整军已经渐复气象,蒲州屯兵两万,以赵云为明镇守,后方蒲阪又有黄忠徐晃领兵三万暗中集合。
卫宁假整顿兵马,来回抽调并州,河内,河东三地防务,使人看不清楚虚实。实则还在源源不断向蒲阪增兵,而汾河入黄河之口边上,有解凉更是不停修造乘船,只待卫宁军令一下,便可顺流而下,运载兵员渡过黄河,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冯翊。
现在的雍州可不是董卓在时候的雍州了,李催郭汜争夺长安大权,几乎手中精锐皆留在长安,冯翊虽是边疆重郡,可河东前受大劫,又有袁绍威逼,李催自以为卫宁无暇西顾,自然也就放松了对冯翊的防务,只以麾下一亲信裨将领了几千孱弱新兵坐镇。
卫宁毫不怀疑,只要能够抢渡黄河,大军所过,平定整个冯翊不过旦夕之间。只是要打突袭战,必然要让李郭猝不及防,先取冯翊,再西夺高陵,南过渭水取得渭南,两大咽喉在手,长安便是剥开衣物一片,便历历在目!
何况卫宁并不知道长安还会不会生他记忆中的变故,李催劫持献帝,郭汜俘虏百官的可笑局面。若生则对卫宁来说,无疑更好,若不生,便要担忧会不会使李催暴起歹心,撞个鱼死网破。
所以虽然如今袁绍态度已经明朗,而刘备在经过卫宁协助扶持,已经渐渐有了气色。南面兖州曹操新得粮秣,已经缓过气来,与吕布依旧牢牢对峙。
河东四面,已经暂时没了威胁。郭嘉前几日便觉得如今局势已成,进言使卫宁兵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