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言何意!?”张济皱了皱眉头,他最不喜欢那些谋士总是喜欢这般咬文嚼字,吞吞吐吐,慌忙催促道。
“凉州兵马骁勇善战,又得长安雄城。城中钱粮无数,将军也该知其富足足可供十万军,三四年之所虚耗!而马腾如今新得长安,倘若卫宁集大军气势滔滔,必然固守不出,纵然卫宁兵强马壮,要强叩雄城,也必然只能望墙而叹,无功而返!反而,因为河东远征,粮秣运输不便,旷日持久之下,必成疲军,不战自乱……”贾诩也是知道张济骄躁性子,当下又道,“但若是我,在此进退两难之境,便正该反其道而行,先取长安四野,夺渭北,渭南,步步为营。而后取弘农,函谷,打通河东,司隶两河之间,正可绕道阳高山,借黄河两畔,以船运粮南下,再过潼关,函谷两关西送。正是如此,大道送粮可屯弘农,不过与河东一水相隔,长安四周皆为我所有,再对其城成围拢而攻之势!便不怕久战!”
“武关离长安甚远,卫宁要那武关有何作用!?”张济显然还是不明所以,又问。
贾诩很想用四十五度俯视去看待张济,不过却只能叹息一声,道,“既然河东兵马重之则在河东司隶两河之间,弘农潼关运粮之道……那么,假长安出兵先夺庸南两关,青泥隘口,武关天险,攻可出兵过卢氏直接北上弘农,退可依雄关两山据守……岂不犹如一把利刃直刺胸口!?”
张济终于老实的点了点头,不过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一扫颓丧,喜道,“既然是河东兵马占了武关,我有秀儿护驾大功,与那河东便是一件大礼,想必,我要出武关入宛城,也不该有所阻挠才对……”
贾诩心中一阵苦笑,事实上,刚才的话虽然不错,但还有几句没有补充,无奈想到,“那河东兵马要取庸南两关,我是早有谋定,只是不知道来得如此之快。想必正是河东有能人看出我驱虎吞狼之计而心中愤慨……抢我军占领武关,恐怕,正是要好好给我一个警告?”
而却在这时,那被张济一把扔出去的信使见张济脸色稍有缓和,这才瑟瑟出声道,“主公……小人还有要事禀报……”
张济回过头来,眉头一挑,便险些吓得那信使一个哆嗦,“还有什么屁事,快说!”
那信使终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帛,颤抖的双手捧上前去,看了看贾诩,终究还是先递给了张济,“小人本该早返军中,正是武关上有一河东大将强扣小人不得下关,而后又取了这封书信,让小人呈递给……为主公出计南下宛城之人……”
“哦!?”张济同样看了贾诩一眼,却见后者明显脸色有些变化,心中一疑,不顾礼数,便自作主张的扯开信帛看了起来。
随着字里行间来看,张济脸色颇为古怪……反而让贾诩也来了几分兴趣。
贾诩接过一看,这却哪是什么书信,赫然便是几个清秀字迹,上面四个大字颇为显眼,写着“来日方长”,下面却还有四个蝇头小字,又道,“要你好看!”,尾款,“颍川郭嘉!”
面对这十二个痞性十足的文字,贾诩却是拿着这白帛哭笑不得,摸了摸下巴,那双小眼睛也难得的升起一丝兴奋,“有意思!不想河东军中,竟还有此等人物!”
张济只道是有人故意戏弄贾诩,也不以为意,当即道,“既然是河东兵马占了庸南两关,樊惆也已投奔于他……有秀儿在北献礼,河东兵马也该不会为难于我军才是了……而,正是有河东兵马要图两关,却是正好为我等扫平身后障碍,也不用再求那樊惆和我军合作了!先生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