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沮授平了一下心情,这才道,“卫宁迎圣驾,奉天子,正是我冀州大祸啊!”
袁绍捏这一颗葡萄还未送入嘴中,听得沮授那急切的声音,蓦然一愣,道,“此话怎讲?”
“我朝自高祖斩蛇起义,破秦二世,败项羽,而立国长安,后王莽篡权,光武皇帝再兴大汉于洛阳,传帝四百年,天下虽乱,帝王之威却犹在,天下仕宦多翘,百姓知天命。虽有梁冀,张让等外戚,宦官弄权,又有黄巾乱党祸害苍生,董卓,李郭等辈为害天下,却终究难动皇命根本。”有了袁绍提起兴趣,沮授这才终于找到了几乎大述己见,说道最后,沮授当即道,“大汉虽成乱象,天下诸侯暗中不服号令,但汉室余威犹在,其威可用!还望主公明鉴!”
“汉室有余威,但天下诸侯皆各自乱作一团,且看那曹操吕布争夺区区兖州拼个你死我活,孙坚刘表联合攻打我你不成气的族弟在淮南豫州杀个战火纷飞……即便卫宁救驾长安,不也还是与那凉州韩遂,马腾不死不休,却还是为了雍州一地而已?如此,天下诸侯各自逐鹿,卫宁救了圣驾,又有何用,大汉不过已是名存实亡罢了!”袁绍看沮授田丰一脸郑重,撇了撇嘴,不屑道。
“今圣上经过董卓,李郭先后祸乱,颠沛流离,汉祖庙堂皆毁于一但,州郡诸侯明举义旗匡扶汉室,实则绞尽心思吞并他人以扩军力,不过借大义为正名尔,无一人为安君恤民之所为。”沮授心中咯噔一条,看袁绍那淡然模样,隐隐觉得似乎又一次站到了袁绍的对立面上去了,看了田丰一眼,终究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而今主公虽独威震河北,俯瞰天下,却是才平幽州,州郡粗定,正当争夺迎驾,安宫信都……”
说道此处,沮授却还是两眼放光,声音霎时高了几分,“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士马以讨不庭,圣驾在此,贤良归心,百姓信服,大义在手,则天下……!谁还能御主公大势!?”
“而今卫宁迎驾安邑,便掌天命在手。如掌杀伐之剑,兵锋所指,皆乃王师大义之军,于主公则,大祸尔!正该趁其兵马远征雍州,趁机出兵邺城,过黄河,直插弘农,抢回圣驾,以镇天下根本!倘若河东平定雍州,则彼军军民同心,架大胜并大义,则我军再夺,难矣……!还望……主公三思!”说道此处,沮授双手伏地,肃然弯下腰杆恳切道。
袁绍于主席前,不知不觉被沮授之话所感,心中却是微微闪出了一丝动摇,“那……”
不等袁绍出言,蓦而听的不远处的外围把守近侍一声高唤,将他还要出口的话打断,“审配先生,逢纪先生到……!”
袁绍微微一愣,看了沮授一眼,这才咽回自己刚要出口的话,笑道,“此事稍后再议,且等两位先生来了,不妨听听二人意见?”
沮授与田丰对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不祥的苦笑。若是独自与袁绍商议计较,或是能说动于他,倘若再掺和进来另外一堆派系,那即便能商议出个结果,恐怕,效果也不能按照两人所预定的进行了……
而就在沮授心情失落的时候,却又听的袁绍道,“先生所议乃是大事……唉,也罢,今日,便借这小亭来做商议计较一番吧!”
“来人!可去请郭图,淳于琼,许攸几位前来商议大事!”袁绍拍了拍手,当即便有亲卫闪将进来,得了袁绍吩咐,不该怠慢,便下去传召去了。
沮授,田丰脸色越难看,再添上一堆人上来,以他和田丰本身就被排挤,恐怕少不得还得被打压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