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也点了点头接口道,“马腾断然不能死在我军手中,最好的结果,自然便是让马降,而马腾死……马威望远不如其父,但也足可借马氏一族之民,安抚羌氐……但也不回造成我军无法控制的结果……”
卫凯哈哈一笑,道,“所以,倘若是韩遂来动手杀马腾的话,既不关我军之事,要劝降马,也省去了许多气力!而那韩遂要吞并马腾部曲又谈何容易,必然要花费许多时日……届时马新降南下,振臂一呼……嘿嘿……”
三人便凑在一起,阴险的笑了起来,一直不曾出言在旁安静听着的赵云,不由得也身上打了个冷颤,毛骨悚然。
帐中四个河东高层,三人阴笑,一人从头到尾便在那装作死人,很是诡异。
却说马腾自从宣告臣服了韩遂,除去少数部曲外,大多数兵马皆备韩遂借故抽调。马腾只是冷笑,马家军为他一手打造,其中混杂羌氐之民,除非他死了,便只听他一人军令,韩遂妄图消纳他的部曲,只不过徒劳无功。
但从昔日一方雄主,落为何他同等身份的人的部曲,马腾自然也是颇为不甘心,加上自己爱子还在敌军中受擒,凉州大乱等等因素,心烦意乱,每日里躲在府中,饮酒消愁。
“主公!”而却在深夜时分里,马腾正于院中饮酒,却有亲卫急匆匆悄然而来,附耳道,“城外有人潜入,只道是河东来使,送少将军书函……而来!”
马腾眼睛猛然一睁,脸色转换很快平复下心情,淡然道,“可暗中引起入我书房!”
这个时候,这个局势,身为敌军阶下囚的马还能托人送书信,那代表着什么,以马腾的心思,不难猜出,比起他平静如无其事的脸色,心中却是狂跳不已……
没几时,亲卫便引了一个身着斗篷之人进入书房,马腾眼睛锐利无匹,当即道,“你为河东来使!?”
“正是!小人受马将军所托,送信与将军!”来人浑然不搭理马腾那强横气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了马腾亲兵手中。
亲兵几步上前,将信帛恭敬递到马腾手中。
看了那河东来使一眼,马腾这才缓缓将书帛展开,卫凯的临摹手段果是巧夺天工,即便是马腾也浑然没有觉这笔迹是他人所仿造。
失意与失子的挫折,让这个虎汉早便身心俱疲,对马过往过失的愤怒,早便烟消云散,只剩下父亲对儿子的思念担忧而已。两眼微微有些湿润,心中开头,便是充满了悔过之意,接着是对马腾的问好,最后末尾处……马腾脸色终于还是变了。
“儿如今已降河东,韩遂乃虎狼之人,早晚要谋夺我马氏基业,父亲如今身在长安,无疑与虎谋皮……卫侯已经允诺,若父亲能降,必然以凉州牧,长安令授之,还请父亲斟酌定夺!”
马腾脸色阴晴不定,来回转换,他没有怀疑这封书信的真伪,毕竟卫凯的手段实在太过高明,但却对马投降的事不知道有多少情绪反转流露。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便会这般投降他人,也不敢相信,马竟然会看透韩遂对他们马家的狠辣贪婪。
但马提及的许诺,对于马腾来说,却是颇为心动,比起在韩遂帐下为犬,凉州牧,长安令,不就是他追逐许久的东西么?
捏着手上的信帛,马腾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半晌才终于抬起头来道,“你且回禀你家将军……我马腾干了!”
“还需将军修书一封,小人也好回返禀报!”来人脸色微喜,当即上前一步道。
马腾冷然一笑,当即取了纸笔,奋笔疾书,这才对亲兵道,“小心将他送走,莫要被韩遂看出端倪!”
“喏……!”
就在马腾亲兵将河东信使送出府外并没有过多久,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也悄然潜出了后门,左右盼顾,并没有见有人跟踪,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一道纸绢装作随意的扔在地上,又重新转回了马腾府内。
而就在片刻后,墙角处一名乞丐颤颤巍巍的将那团绢纸捂入怀中,又是病怏怏的向着长安城另外一端走去。
“……马腾暗中会见了他人?”韩遂轻轻的敲打着案几上,眉宇阴冷道,“不知道是哪来的人?”
那团纸绢便在韩遂手中,只是上面的只言片语并不能给他太多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