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初预计关羽会在两日内赶到泰安,显然,却是远远出了张郃的预料。关羽步步为营,除了第一日的疾驰外,以后都谨慎小心,一路行走并不快捷,从日行五十里,降到了不过日行十五里的度。
而正是如此小心谨慎行军,似乎便是看出了两军的力量对比,已经花了五日,才终于近前,这又便是多合了张郃的心意,方对关羽颇为赞赏。
说完,张郃握起腰间佩剑,领着身边偏将副将,缓缓行走在城头,眺望城墙之外,借着泰安比地势微微高起,而能看得更远。
远处绿林葱葱,却显得坎坷不平,张郃冷冷一笑,“呵,不过,就打算用一万兵马便要夺我泰安?没想到,我也被人小瞧人了啊!”
身边的诸位部曲听了张郃冷笑感叹,不由得纷纷出声道,“将军威名,岂是此等无名小卒可以冒犯,且等他来,必让他粉身碎骨!”
张郃听得麾下部曲的奉承,虽然不以为意,但却也算是颇为舒心,摆了摆手笑道,“若是吕布和关羽同仇敌忾,共同举兵而来,或会让我有所忌惮,但既然共有外敌,却还是争功夺利,如此不智,若我还不能胜,岂不贻笑大方!?”
提到了吕布,终究还是让张郃身后一干部曲脸色微变,露出了几分惧意,有人想了想,又恐惹怒张郃,不由瑟瑟低声道,“吕布毕竟还在历城,若将军杀败关羽,若其举兵再来……我等才经厮杀,恐怕难以久战……”
“未战又先怯,如何能与敌军争锋,吕布虽猛,但辗转各地,还不如一丧家之犬尔?”张郃眉头一皱,当即回头断然喝道,“历城一战,若非高览疏忽,又如何会败?尔等如今如此颓丧,又有何脸面,安敢称我河东豪杰?!”
出言者不由脸色一红,唯唯诺诺。
事实上,对吕布的凶名来说,这些人天生便有了惧意,再经过历城一战,那一人一马一画戟的孤傲强绝的身影,早已经深深烙进了所有人的心中。
这里大半部分都是从历城夜袭之战逃窜而回的,脑中还依旧回想起,那烟尘滚滚,烈火燃烧中,浑身炭红的赤兔宝马,如鲜血般,带着无匹的戾气。
坐下惊天的神骏宝马嘶吠,扬起前蹄,映照着红月之下,手擒方天画戟,那冰凉带着绝世杀气的眼睛,霸绝天下的凶猛,可以说,见过一次,便再也无人敢以忘怀。
想到此处,所有人眼中越闪过几丝恐惧,历城一战的点点滴滴飞快的从记忆中流窜了出来。
尤记得,那冲天束金冠之下,一张不可一世的狂傲脸孔,画戟挥舞带起青光匹练,便是那看上去犹如千斤压顶的孤独人马,纵横大军,无人可当,无人敢当。
那是上千人的结阵相抗啊,竟还是被那强绝天下的霸道,冲散的支离破碎,视作无物。纵横驰骋,依旧乱军之中,斩夺旗,如探囊取物,轻松的让任何人,都再生不出一丝敢于抵挡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