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这话已是说得再明显不过了,将天子抢到这里,不光是为了防止天子被州军给抢走,更是为了将来可以拿天子做挡箭牌,来保住李儒的性命!听得董承的这个主意,在场不少人望向董承的目光,都是充满了讥讽和轻蔑。不管怎么说,天子都算得上是董承的女婿啊!董承的女儿不仅已是天子的妃子,更是怀上了天子的骨肉,董承既然还要如此算计自己的女婿!没想到董承长得如此忠厚,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心肠,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而董承的话音刚一落下,却是立马有人站起身,喊道:“相国!此事万万不可啊!若是如董承所言,那相国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挟持天子,将为天下所不容啊!还请相国三思!”
“不错!”紧接着又有一人站起身,对李儒喊道:“天子乃国器,岂能轻易离开皇宫!相国将天子迁移至相国府,本就是犯了滔天大罪!如此非但城外的甘信,有了充足借口可以对相国动手,就连城内随便一人,都能出手对相国不利啊!”
“哼!”见到有人反驳自己的建议,董承对上李儒时那献媚的笑容,转眼就是变成了阴冷,转过头着对那两人说道:“照你们所说的,那是不是相国现在对天子秋毫不犯,到时候长安城被攻破之后,甘信就会放过相国,再让相国继续执掌朝政呢?”
那两人立马就是被董承的话,给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诚然如董承所言,不管李儒做什么,等到长安城破之日,甘信都绝对不会放过李儒的!甚至李儒的下场会变得十分凄惨!所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将天子接到相国府,做一个挡箭牌也不错!
而听得董承的话,李儒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吭声,一双细长的眼睛只管紧盯着在那里侃侃而谈的董承,嘴角透着莫名的笑意。等到董承说完了之后,似乎还有人想要站起身继续反驳董承,却只见李儒慢慢抬起了一只手,将那些人给止住了。
董承此刻那可是心跳得极快,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州军杀到长安城来了!而接下来,董承就要进行他们安排已久的行动,那就是将李儒引到皇宫内,出手将李儒击杀!刚刚他甚至不惜犯众怒,为李儒进献这么一个歹毒的点子,也要将李儒引到皇宫里去,因为此刻在皇宫内,早就针对李儒布下了一个埋伏,只要是李儒一进皇宫,那就是必死无疑!一想到那藏在玉带中的血书诏书,董承就是心头一抽一抽的,现在终于能够完成天子的托付,董承心中再也没有了惊恐,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和兴奋!
“董承的说法倒是不错!”李儒的声音慢慢响起,这一张口,就是认同了董承的主意,也是让坐下不少人都是大吃一惊,其中也不全都是为了李儒着想的,还有不少人是心向着天子的。如果李儒当真将天子劫掠到相国府,那天子的威望可以说是完全扫地,汉室只怕会更加衰微了!
而听得李儒认同了自己的主意,显然是中计了,董承心里也是越高兴,立马就是扭过头,对着李儒拱手一礼,笑着说道:“相国!虽说是如此,但天子毕竟是天下之主,一国之君,若是贸贸然派人去将天子请来,未免落人话柄,所以,还是应该请相国亲自走一趟,将天子请来,以示对汉室的尊敬!”
董承这话说出口,立马就是有不少心向汉室的人心中,将天子挟持出宫,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又说什么不要落人话柄,这不就是在说笑嘛!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用得着顾忌什么吗?只是这些话,他们也只敢是在心里说说罢了,如今李儒正疑心有奸细在旁,刚刚那名战将就是前车之鉴,谁又敢多说什么,惹祸上身。
“哼哼!亲自去宫内迎接天子?”听得董承的话,李儒也只是淡淡一笑,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意,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如今军情紧急,我还是需要亲自坐镇于此,又怎么抽得开身去皇宫?到时候派人直接进宫将天子请到这里,不也是一样的嘛!”
“呃!”原本是好好的,李儒却是突然变了一种说法,也是让董承不由得愣住了,当董承看到李儒并不像是在说笑的时候,更是一脸的惊慌,如果李儒不亲自入宫,那皇宫内的布置岂不是完全无用处?当即董承也是立马喊了起来:“相国,不可如此!”
“哦?”董承突然喊话,也是让在场不少人都是满脸古怪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董承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对李儒大呼小叫!而李儒更是面带笑意,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董承,见到李儒的神情,董承顿时就感觉心头咯噔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整个身子就这么僵住了,完全动弹不得。张了张口,却是现自己嗓子眼干得不行了,根本说不出话来。而这个时候,李儒则是慢慢悠悠地说道:“董承啊董承!你还是太心急了!这么肤浅的计谋,你认为我会上当?”
李儒这番话一说出口,顿时董承就是身子一颤,再也站不住了,脚下一软,就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李儒的眼睛一眯,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董承走去,等走到董承的面前,稍稍弯下了腰,微笑着说道:“董承啊董承!从你跑到皇宫内与天子见面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在防备着你!莫非你以为,为我的儿子找一个医生,就能让我对你推心置腹,把你视为心腹?可笑!可笑啊!”
李儒在说这话的时候,由始至终都是表现着一脸的微笑,只是这微笑落在董承的眼里,却是让董承全身上下都是一阵阵的冰凉,李儒的微笑甚至比任何野兽的狰狞面孔都要来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