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并不快乐。”
不是朕,而是我,不是需要心系天下的皇帝,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李询瑾,这个人,不快乐。
“为了这个皇位,我曾经做过无数我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现在我不想了。”
甘棠紧紧地抓住李询瑾的肩膀,逼迫着他与她对视,“你不会死的。没人要你死,我要你活!”她定定地看着他问,“你想活吗?”
他望穿她的双眸,“哼”了一声,嘴角挂着不解的微笑,“甘棠,你为何执意要我活?”
“李询瑾,你听着。我何念六岁,父母在眼前双双离世,十二年来,与仇人共处一室,朝夕相处,与所谓的兄弟姐妹周旋,而后进宫成为他们的棋子。这么多年来,真心待我的,寥寥无几。我不允许我所珍视的人,如此随意地放弃自己的生命。你说我自私也好,矫情也罢,我就是要你活。我相信那些过往,也并非全是你所愿,不妨让我们全部放在过去。这次以后,你和我一样,以另一个新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怎么样?”她说的话太有煽动性,以至于,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他,竟也有了一丝动摇。
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慌乱地摸出自己的手帕。不是他不想压抑,而是实在压抑不住。
甘棠眼尖地瞟见,上面赫然是一滩血迹。他已经开始咯血了,如果不再控制,那么一定撑不了几天了。
“李询瑾,怎么样?”她向前倾了倾身子,手上不知道碰到什么。低头一看,却是那条紫色的手帕。
梓琬今天早上才跟她抱怨过,他拿走了那条她绣的手帕。手帕上的蒲公英仍在飞扬,带着春天的希望,恣意美好地生长着。
可现在却是严冬,屋外寒风凛冽,隐有暴雪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