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肖氏霍然而起,凌厉目光直指慧姨娘,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活活掐死。
“娘……”
慧姨娘闻言循声看去,看到蒋毓怜神色匆遽的奔进来,不禁一喜,只是一瞬,她便绝望合上眼,因为蒋毓怜看也没看她一眼,直径朝肖氏奔过去。
“娘……娘,您的脸怎么了?”声音急切,秀眉紧锁,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怜儿别担心,娘没事。”肖氏将她揽在怀里,抬眸,笑容恶毒地看向慧姨娘。
娘?她十月怀胎,拼了命才将怜儿产下,怜儿却喊那个女人娘,如此关心在意那个女人,而她这个亲娘,怜儿却视若无睹不闻不问。慧姨娘寸心如割,揪着衣裳,好容易止住的咳如死灰复燃,一发不可收拾。
“这……慧儿,你这是怎么了?”蒋靖和得了信赶回来,踏进屋内,看到慧姨娘咳得厉害,神情不对,忙疾步过去扶着她靠在怀里。
“噗”一声,慧姨娘喷出一大口鲜血,眼睛一翻,歪头,便昏倒在蒋靖和怀里。
蒋靖和大骇,又是掐人中又是喊慧儿,一面吩咐下人赶紧去找大夫请周御医过来。
其他人也吓了大跳,纷纷过去,七嘴八舌地喊着“妹妹”,声音悲戚,表情却无一丝难过。
肖氏冷冷一笑,蒋毓怜无意识地转过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床边,却仍立在那,不肯过去。
蒋梅娘见蒋毓怜对肖氏恭敬有礼,关怀备至,对慧姨娘却疏离淡漠,看到她昏迷也不愿上前一步,不禁替慧姨娘寒心。
三小姐蒋毓熙一岁时因误食点心中毒而死,慧姨娘大受打击,大病一场,病好后身子大不如前,郁郁寡欢,直到两年后再次有孕,才慢慢好转。十月怀胎,产下四小姐,又逢难产,好容易救活,却昏迷了四个月。肖氏跟慧姨娘是亲姐妹,,便将蒋毓怜抱回去抚养。后来不知为何,慧姨娘醒了,蒋毓怜依旧养在肖氏身边,以为慧姨娘不要她,心里一直记恨。
“御医来了。”
随着一声高喊,围在床前之人纷纷让开,白药领着一个胡须花白约莫六旬的老者拎着药箱进来。
“莫御医,有劳了。”放平慧姨娘,蒋靖和起身行礼道。
莫御医还礼道了声客气,放下药箱,坐下,两指轻搭慧姨娘玉腕,边捋着胡须边仔细诊脉。
“莫御医,内子她……”
莫御医起身道,“尊夫人本就体虚,昏迷是因为受了刺激,急怒攻心,不过不打紧,老夫这就出去写方子,服了药,半个时辰方可转醒。”
蒋靖和松了口气,吩咐白药道,“白药,送莫御医出去,然后去药铺把药抓回来。”
“是,老爷。”
二人出去后,蒋靖和给慧姨娘掖了掖被子,抬脚往外间去,见状,其他人忙忙跟着出去。
“白芷,慧姨娘怎么会急怒攻心?”
白芷看到蒋靖和回身看向自己,扑通跪下道,“回老爷的话,奴婢……奴婢……”目光闪烁,吞吞吐吐,却是自不成句。
蒋靖和皱眉,凌厉目光一扫屋内之人,沉声道,“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低头,闭口不言。
蒋靖和缓缓站起身,绕开白芷,走到肖氏跟前,惊讶道,“太太的脸怎么伤着了?芬儿,你怎么也包着头?”
蒋毓芬道,“回爹的话,早晨去园子散步,不小心摔了跤,头撞在了假山上。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过两天便好。”
蒋靖和点头嗯了声,转眸看向肖氏,淡淡道,“太太还没回我的话呢?你的脸是怎么伤着的?”
“娘的脸是被慧姨娘打的。”蒋毓茹冲口而出。
“茹儿……”肖氏出声制止,但为时已晚。
“慧儿打的?”蒋靖和似是不信,慢条斯理道,“太太跟慧儿是亲姊妹,感情亲厚,如何会打太太?”
“我……”肖氏愕然地看着蒋靖和,随后几步走到蒋梅娘跟前,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害人精!若不是你,府里怎么会接二连三出这么多事?”
“七儿……”袁氏喊了声,跟春柳疾步过去。
蒋梅娘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看到蒋毓茹眼睛里的得意,目光倏然一冷,随后含泪望着肖氏,不解道,“母亲为什么打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母亲不高兴了?”
肖氏气急,扬手再打,蒋靖和伸手揪住她的头发往回一扯,怒声道,“你这个疯妇!慧儿被你害的昏迷还不够,你还敢打七儿!”转手将她往地上一推。
拿手指着她,蒋靖和道,“茹儿娇蛮无礼,动不动打人耳光,原来都是跟你学的!来啊,送三太太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庭芳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