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却不是刚才那个小丫鬟,而是个陌生的丫鬟。吴花眼睛一亮,见那丫鬟把一个食盒给了张清妍就二话没说地走人了,又失望起来。
看来小姐是没想起我来,这次是没机会见母亲了。吴花这么想着,就准备拉了张清妍离开,却见翠竹站着不动,问道:“翠竹,你还等什么呢?”
吴花离开王府久了,府上好多下人认不得了,翠竹是认得所有有头有脸的丫鬟,刚才那丫鬟她瞧着眼生得厉害,不知道是在哪个角落里当差的。这样的人应该只能做些粗事,没资格同来府上的客人接触。
翠竹回过神来,看了眼食盒,刚想说话,又有个丫鬟走了过来,却是先头翠竹使唤的那个丫鬟,手上捧着两匹素色的布。
“翠竹姐姐。”那丫鬟唤了一声,看翠竹眼神古怪,还以为自己办错了差事,又仔细察看了一下手中的布匹。
吴花不明所以,翠竹也有些莫名,但她还是将布匹接了过来,又接过小丫鬟递过来一个荷包。
翠竹放下心中疑惑,将两样东西都给了张清妍,笑道:“我方才还想着,怎么会有盒吃食?想来这是夫人这是嫌弃我办事不妥贴,亲自吩咐给大仙的。”
吴花想要开口,转念又放弃了。兴许这是她离开王府之后,王府多出来的习惯。
张清妍不懂这些,给她的她都大方收下,毫不客气。
翠竹送两人离开后,林晓晓安抚好了王老夫人,回了拾花院。
“夫人,张道姑已经出府了,银两、布匹和您送来的吃食,她都拿好了。”翠竹回禀道。
林晓晓本在喝茶,听到这话,手中的茶盖子落了下来,敲了下茶杯,“吃食?”
“是啊,一个脸生的丫鬟送来的。不是您吩咐的吗?”翠竹本就心存疑惑,听到林晓晓的问话,紧张起来,“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那吃食不是送给张道姑的?”
“大概是母亲送的。”林晓晓放下茶盏。
翠竹松了口气。想想也是,老夫人那会儿失礼至极,简直是在丢王家的脸面,她不好和一个道姑赔罪,事后有所补偿也不奇怪。可惜她那会儿没猜到老夫人的心思,把食盒的事情按在了林晓晓头上。
张清妍都拿着食盒走了,这事情木已成炊,翠竹想要弥补也是没办法了。
“有香荷的消息吗?”林晓晓问道。
香荷比林晓晓大了两三岁,从小服侍林晓晓。随着林晓晓长大,身边服侍的人换了几拨,只有香荷毅然决然地自梳,一直伺候林晓晓,等林晓晓出嫁,跟着做了陪房。自梳之后就不是丫鬟,而只能做管事妈妈了,林晓晓的屋子里本就有个吴妈妈在,香荷的地位就微妙起来。后来她做了错事,被送去了庄子上。
林晓晓念着旧情,时常送些东西到庄子上,偶尔还把香荷喊到府里来陪陪她,话里话外都是劝香荷放弃自梳的事情——原本在林晓晓身边还好,林晓晓会安排她的后事,现如今都被撵到庄子上了,林晓晓便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前几个月,林晓晓把香荷喊到了王府来,两人支开旁人谈了一阵,香荷回去后没几日就来王府向林晓晓辞行。据说是认识了个跑商的,好几年了,她终于被林晓晓劝动,有了嫁人的念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要到京城去生活了。林晓晓从嫁妆里拿了一叠银票给她,那阵子还特别开心,似是完成了一桩人生大事。
宣城和京城一南一北,香荷走了之后,就没了音讯。林晓晓不时地就问起她,闹鬼之后问得更勤了。翠竹觉得一副忠仆模样的香荷也不过如此。
翠竹摇了摇头,“没有呢,香荷姐姐一直没有来信过。”
林晓晓失望,叮嘱道:“她有消息,你第一时间就来告诉我。”
“夫人放心,奴婢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