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震惊了,心道,握了好多草。这念头,汉子若自恋起来,脸也厚的不要不要的,竟然当着姑娘的面说,你可能是小三的有力竞争者。“滑稽门的小伙子就是不一样。不但有大姬姬,还有大志向,他这是要娶好多姑娘的节奏啊。”亡羊开始为盲女担忧起来。
盲女从未恋爱过,也没家庭概念,更不知如何与小三撕比,话说妾是什么生物,妻又是什么物种,盲女一头雾水,只有概念,并无任何实感。适才,她与亡羊开玩笑说自己是水神的新娘,也没当真的意思,信口一说而已。
“女人,感到荣幸吧,你是我纳的第一个小妾。至于我的妻子,她不是凡人,还未出现呢。像我这样俊美而又滑稽的小伙子,世间少有。你为何不笑,来,妞,给爷笑一个。”司磐童子道。
“――”
盲女感到她的内心有股悲伤的河流在涌动,她纵然和司磐童子并没关系,也开始明白滑稽大帝为何要封印自己的儿子,品行啊,这厮的品行有问题。如果将他放到外面的世界,他肯定是被人揍的节奏啊。
“我的小妾啊,为什么不笑!”司磐童子怒了。
当!木有穿衣服的汉子敲了一下碧玉磐,碧光漾起,染得盲女眉发皆绿。一瞬间,盲女忽然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将来一定要给司磐童子戴好多原谅颜色的帽子,看这厮还嚣张不,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人情冷暖,兴许是在水缸里闷坏了脑子,盲女用怜悯的眼神盯着这位水缸里的水神。
“哈啊。”司磐童子惊道,“你,你这是什么眼神。快收起来,我讨厌你的眼睛。”拈起银杵,司磐童子陡地捣向盲女的右眼。先毁右眼,再毁左眼。可恶的女人,当我是什么,该死,我要杀了你。司磐童子太想看到盲女的眼睛被捣碎了。
哗啦,一道水帘降下,挡下了司磐童子的银杵。是滑稽大帝干预了水神的无礼之举。“吾儿,要善待你的新娘。这个水缸是她的了,水中的小世界由她说了算。”大帝的声音从水底钻出,在水泡中,在水流中,在水帘中,无处不在。其声隆隆而鸣,水浪向上抛叠千丈之高。
“老头,你又在算计我,说,我是不是亲生的。我严重怀疑你被夫人戴了碧油油的帽子。我哪里像你了,你兼职基老,我绝无那种奇怪的爱好。”司磐童子几乎是用吼的。
可滑稽大帝的声音倏然消散,也不管幼子在乱咆哮些什么。有本事当面去质问自己的娘,滑稽大帝心道。真是滑稽啊,“吾还是去找比利,与他探索宇宙的哲理,汉子的基情。”滑稽大帝留下的最后一点残识遁离水缸,与之前的那道较为完整的念识汇合,化长虹而去。“比利,吾来了,滑稽大帝来了。”夜魔王国的上空,基光横亘八千里之遥,像是一条巨龙,不见首不见尾,只有龙身。
再回到水缸中。司磐童子叫唤了一阵子,无人搭理,自觉没趣。更让他生气的是,那个即将作为他小妾的女人毫无眼色,不给他台阶下。“可恶,女人,还不收起水帘。你现在开心了,得意了,滑稽大帝都在帮你,而不是我这个儿子。”
“你也许是捡来的,不是亲生的。”盲女道,声如银铃,穿过水帘,在司磐童子耳边响起。
司磐童子当即跳起三丈高,“女人,真当我拿你没辙吗。”
呼!司磐童子手指一摇,碧玉磐旋出,哧哧哧,翠芒叠涌,像是有人向清水中倒了一大桶绿色的染剂,方圆千丈内的水都被染绿了,包括盲女身前降下的那道水帘。哗哗哗,水帘遽地抖幌,一颗颗水珠炸开,几个弹指的空隙,整道水帘化为乌有,被碧芒腐蚀掉了。
“先让你吃些苦头,你才知我的厉害。安守本分,做水神的小妾吧。”司磐童子冷笑道,倏然间,他身体倒悬,头向下,脚向上。
“他这是要倒着打(消声)机吗。”亡羊配合着当前的场景,不由感慨道。
盲女瞪了一眼亡羊,后者安静了下来,不再多嘴。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一头羊就不要出谋划策了,一个不好,它就会成为替罪羊。
“滑稽大帝讲我已经是水缸的主人了,那只大猩猩也管不到我了,司磐童子更不可能。”盲女心道,她双臂陡地抬起,两掌向上拍去,轰隆隆,水浪向上飙起,撞散了降下来的碧光。
刷。碧玉磐怒旋而来,一道道绿色的圆环倏地荡开,斩向向上涌来的浪涛。
头朝下的司磐童子双手紧攥银杵,奋力一喝,人已冲下。嗤啦,银色的长流迤逦如蛇,撕开骇浪,缠向盲女,要将她勒死。
司磐童子的银杵、碧玉磐是一对法宝,滑稽大帝炼制的是银杵,滑稽夫人锻造的是碧玉磐,他们曾经将幼子寄养在别人家里,心里还是觉得亏欠司磐童子的,所以他们齐心协力祭炼了一对法宝,交予他们最小的孩子。
世人只知滑稽大帝文韬武略,功盖千世,却不知滑稽夫人同样天赋异禀,甚至不逊于滑稽大帝。可这对夫妻好胜心太强了,谁也不服谁,他们炼制的碧玉磐、银杵,既相辅又相冲。碧玉磐中有存封着一绺头发,滑稽夫人的头发,是故,这磐儿相当于是滑稽夫人的分身。
扑扑弹跃,碧玉磐忽地开了一只眼睛,翠眸生寒,向外迸出无数道寒气。“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啊,你果然喜欢父亲多过母亲吗。”碧玉磐忽地停止旋转,挂在水中,像是一轮碧月。
司磐童子压力陡增,失去了碧玉磐的助力,他只依靠滑稽大帝祭炼的银杵,绝不是盲女的对手。大帝的念识体离去时,已经抹去赤木缸贤留在水缸上的印记,并且烙上了盲女的刻痕。水缸包括里面的水域都由盲女掌控。
盲女看似被一道道银光缠住了,可她并没受到任何伤害。这些道银光被无形水壁隔开了。“水神,看来你黔驴技穷了。”盲女道。她一招手,攫来数十道水流,砰砰砰,不断撞向司磐童子的护体气罩。
缸里的水神苦不堪言,他不明白为何碧玉磐就失效了。滑稽啊,司磐童子吐出一百斤鲜血,坑儿子啊,哪有坑儿子的父母。水神惊愕发现银杵也不再起作用了,和碧玉磐一样,罢工了。
轰隆!
下方传来一声巨响,紧缠盲女的上百道银光同时迸爆开来,亡羊也觉压力陡地轻了,它幌了幌羊角,水流涌开。“主人,我去拿下那个负心人。”亡羊自告奋勇道,它审时度势,已知司磐童子绝无胜算,亲爹亲娘都不帮他,谁还会助他。
也不等盲女的回复,飕,亡羊窜了出去,在身后荡起数人高的浪涛。“趁你落魄,拿你出气。这是没得商量的事。”
司磐童子还在怨恨双亲不给力,不做人事。遽然间,亡羊一头撞来,砰,水神的护体气罩爆掉了,没了银杵的加持,气罩本来就撑不多长时间,再由亡羊取巧一撞,迸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头羊也欺负到水神头上了,还有没有天理。”司磐童子恶狠狠道,他丢掉手中的银杵,同时下定决心再不适用它与碧玉磐。“冷血的双亲,冷酷的兄长、姐姐,我们家没半点人情味。幸好滑稽老头把我封印在水缸里,不用天天忍受他们的嘴脸。”司磐童子念头抛叠,心情也是迥然回旋,起落好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