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宫之主方甫出手,豪取海公子的酒囊、饭袋,并且触怒了无妄海的无上掌教,那个叫做海迩熊迪的可怕汉子。
讲真,海迩熊迪不是一个人,他练成海霞神功后,忽地以一分二,制造出另外一个自己。两个海迩熊迪除了头发的颜色不一样外,再无其它的差异。首先,他们的品味出奇的一致,喜欢穿着裤叉到处跑,自带装比光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那人。
海公子比起他爹海迩熊迪差太多了。他虽然也修炼海霞神功,可只能做到受伤痊愈、断肢再生,不能裂分,造出第二个全新的自己。
黑萝鲤抢走了海公子的酒囊与饭袋,试图炼化时,海迩熊迪威严的声音当即响起,“女人,不要尝试惹怒老夫,因为老夫有两杆大迪奥,你承受不起。”
是的,海迩熊迪制造出另外一个自己后,当然有两支(消声)巴,他的女人们都很满意。
“你管的太宽了。”黑萝鲤道,黑暗宫之主无视海迩熊迪的警告,继续炼化酒囊、饭袋。到手的神器,哪有轻易甩手的道理。黑萝鲤做人很诚实,且遵循一个信条,越是不容易得到的越珍贵,抢不走那就毁了。今天,她主意已定,能抹去神器上的禁制最后,要是做不到,海迩熊迪也休想收回酒囊、饭袋,大家都不能愉快玩耍。
砰的一声,饭袋挣开黑萝鲤的手,乍然间飞向滑稽大帝的念识体。“嗯?”不止是滑稽大帝,黑暗宫之主、基老王也觉诧异。何也,饭袋怎会主动投诚,落入大帝的手中。
轰嗡,光柱摇曳,遽地,神华溺飙,由上至下聚来,凝出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滑稽大帝。他的本质仍是大帝的念识体,可散发的恐怖威压数倍增加。比利王的分身不由向后疾退数步,避开大帝的锋芒,免得受伤。
“饭袋这就是本帝的了?海迩熊迪,你故意向吾示好,可是让吾救走你的儿子?”滑稽大帝笑道。
“大哥,你又在讲笑话。小弟哪敢与你争雄,借花献滑稽而已。”海迩熊迪道。
滑稽大帝的念识体也不拒绝,他本就有心得到酒囊、饭袋,可被黑萝鲤抢先了。现在,饭袋主动送上门来,省了他很多时间,没有不取的理由。神物有能者居之,“吾是大帝,天下的宝物,皆可入吾手。世间的鲜美基老,吾也应采撷他们的(消声)花。”
听了大帝的话,比利王的分身有些不忿。“滑稽老儿太强势了,吾与他争论下去,吃力不讨好,也许还会废了这具分身,暂且观望吧。”基老王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为基老界的第二尊神,海灵盾都没做到的事情,比利如探囊取物。
不再疑迟,黑萝鲤一掌拍在酒囊上,砰,炸响如雷,酒囊的袋口迸开,登时,酒香四溢,引动在场诸人的关注。
横冲,酒囊不愿待在黑萝鲤这里,与饭袋一样,它也向滑稽大帝的念识体迸驰了过去。黑萝鲤五指张开,犹如风过柳枝,来去无痕,唯那柳枝上下翻舞。嗤嗤嗤,五道黑色的气带倏地劈在酒囊上,将它捆绕住,拉了回来。
酒囊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它还是没能逃出黑萝鲤的掌心,因为在酒囊的出口处悬着一黑色的钉子,钉长不超过手指,散发着不详的气息,笼罩住了酒囊。
这枚黑钉也是神器,黑暗宫的镇宫之宝之一,唤作“攒心黑珞牟钉”。宫主更喜欢称它是攒心钉,祭出黑钉,也非宫主本愿,是攒心黑珞牟钉的器灵主动邀功,说是要擒下酒囊。
黑萝鲤知道攒心钉器灵的目的,这位脾气很差的器灵是位不折不扣的酒鬼,有了酒囊,她何愁没酒喝。至于饭袋的归属,那就不在她在考虑的范畴内,只能黑萝鲤自己想办法了。黑萝鲤一宫之主,要风得风,要雨来雨,但她也有苦衷,比如说奈何不得镇宫神器的器灵。
“酒囊中并没器灵,它如何与我撕比。”攒心钉的器灵轻笑道,她身子陡拧,作烟散开,由酒囊的入口飘了进去,徜徉其中,并趁势摘掉海迩熊迪的禁制。“也许我还能兼职酒囊的器灵。”攒心钉的器灵自言自语道,并非不可能,只是耗费的时间与心力太多了,得不偿失。
“嗯?”攒心钉的器灵再次由烟变为人形,身长两尺,凌空步虚,观望下方。“这就是酒囊的内部世界吗,奇怪,酒呢,美酒都在哪里,为何我看不到。”
别说是酒了,就是酒香都没有。攒心钉的器灵惊疑不定,“难道我来错地方了,界中有界不成?还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用来迷惑我这等酒鬼用的。”攒心钉的器灵自称“酒仙子”,无酒不欢。
酒仙子闭目沉思,运出灵识,遍扫这片小世界,除了那晃舞的枯草外,再无它物。什么酒杯啊酒樽啊酒缸酒池之类的都没有。“不信,我不信。”禁制,酒囊的内部世界居然没有禁制,酒仙子只能这样想,否则就是她找不到,证明其无能。攒心黑珞牟钉的器灵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废物的,有点尊严的人都不愿承认。
“先下去再说。”
刷。
酒仙子脚踩着一圆盘,缓缓落下,降落在外壳被风化的差不多了的石头上。圆盘先与石头接触,碰接的刹那,轰隆,巨石炸开,冲击威力惊人,掀翻了圆盘,酒仙子也被扫出去千米之远。“可恶,一个石头也想算计我。”酒仙子正在气头上,肩上的宝蓝色批帛飞了出去,在空中不断飞旋,将漫天尘烟涤荡一空,又是天朗气清。
“那是!”
酒仙子目运两道虚电,陡地扫向下方原来巨石所在的位置。那里多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一排酒壶,由左到右,酒壶的颜色分别是赤、蓝、银、绿、金、黑。六个酒壶,颜色各异,里面也盛满了酒。“哦,这是对我的考验吗。”酒仙子道,她转手收了批帛,御风而去,落在桌边。酒仙子的鼻子动了动,细细分辨,单凭酒香她这次失算了,不能得出结论。因为她真的不知酒壶中装的是什么酒。
踱步,酒仙子围着桌子踱步。蓦地,她素手翻舞,使了一摄法,抓来一壶酒。金子总是贵重品,攒心钉器灵抓来的酒壶是金色的,她摇了摇酒壶,咚咚咚,壶中的美酒不断撞击酒壶内壁,发出悦耳的声音,像是冰泉冲漱沿岸之石。“海迩熊迪也不是酒囊的原本主人,它的历史可比无妄海还要悠久。”攒心黑珞牟钉的器灵暗道。“先喝了再说,只要不死人就好。”酒仙子笑道,她不再坚持,拎着酒壶,张口,直接灌酒,也不慢慢品了。
“仙子好雅兴。”
一汉子的声音传来。
桌子旁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石墩,其中的一个被人占据了,他对面的石墩自然是为酒仙子准备的。“请。”那汉子有风度道。
“你并非酒囊的器灵。”酒仙子提壶而来,大大咧咧的坐下来,放下金色的酒壶,她又抓来
蓝色的酒壶,“这些酒是为我准备的吗?”
“仙子说是那就是。”对面的汉子道,不急不缓,他一派悠闲的模样。山中无日月,壶中有洞天。
攒心钉的器灵接连喝干净了金色、蓝色、绿色、赤色、银色酒壶中的美酒,只剩下黑色的酒壶没动。
“仙子继续。”那汉子道。
“最后一壶酒我可不敢喝。”酒仙子道。
“为何,五壶酒都饮了,不差最后一壶。仙子为何心有所惧?这非是酒仙子所为之事。”
“因为你没安好心。”攒心钉的器灵道,她手臂在桌子上一扫,当当当,五个酒壶被她扫下桌去,留下黑壶,置之不理。
“你的来意我知道的。”那汉子道。
“哦。”酒仙子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怎知我的目的?难道都写在我脸上了吗,奇怪。还是说,你是我腹中的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