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树人危险至极,因为厚土箭与遮天弓几乎耗尽她的真元。而绿茶树人趁危而来,命令铁树人杀掉她。
女树人们的人心都散了,又因金菩提的分化,她们互相残杀。哪有闲心去管红杏树人的生死。这些人当中,最关心红杏的蓝梨花树人已经死掉了,所以等待红杏树人的只有无尽的悲哀。
“我这一生算是什么……”红杏树人闭上眼睛,静等死亡的降临。遮天弓还在她手里,可神弓冷冰冰的,毫无温度,就像是红杏此刻的心情,一切都无所谓了,同伴如何,寂灭山又如何,金菩提如何,还有什么关系,她人的事,随她们去吧。
铁树人的实力远胜于红杏树人,又是以逸待劳,为博绿茶妹妹一笑,他自会全力以赴,只求一招杀敌,枭去红杏的脑袋。“铁木真刀。”倏尔,铁树人大声道,他的右臂化为一柄长刀,其弯如月,陡然斩下,哧哧哧,刀气迸滚,像是黑烟弥漫,迸喷而去,刷向红杏树人的脖颈。
得手了!铁树人暗道。
终于结束了吗,红杏树人心想。
可怜的女人啊,你的头发我收下了,还有你的指甲也不错,我也会收藏的。绿茶树人忖道。
诸人心思各异,这时,一团寒光迸起,像是光罩,将红杏树人罩在里面,不受铁木真刀的砍斫。嘭的一声,弯刀砍中的是光罩,而非红杏树人。
“怎回事?”
铁树人、红杏树人同时惊道。
刷刷,铁树人目绽两道长电,觑向光罩,已将它看穿,是遮天弓!
遮天弓迸绽的寒光将红杏树人罩住了,而且在守护她。“不可能。”铁树人吼道,之前,遮天弓几乎毁掉了红杏树人,而且不愿待在她手里,向外逃遁。真到了危险关头,它反其道而行之,保护持弓之人。
吼!
龙吟遽起,是厚土箭所化的土龙,长啸不已,它也很不满,不知遮天弓为何要保护红杏树人,而不是趁机杀掉她。
厚土箭与遮天弓是一双神兵,合则两利,分则不能互补。遮天弓已经下定决心守护红杏树人,厚土箭虽然不满,可也尊重它的选择,并且和它站在一起。
嘭的一声巨响,土龙长尾劈中核桃树人的护体尸气,而后疾遁,张牙舞爪,向红杏树人这边飞来。当是时,尘烟迸滚,泥沙飞舞,地裂千丈,沟壑横纵如蛛网。绿茶树人微微蹙眉,随即挥动荼蘼剑,哧啦,一道百丈长的剑弧斩出,轰隆一声大响,劈碎了飞旋而来的沙尘暴。
“哼,敢向我妄动杀气。”绿茶树人冷漠道,“厚土箭,留你不得。我只取遮天弓,阿铁,你听到了吗,杀了红杏树人,她若不死,你在心中的地位只会下降,连备胎都不是。”绿茶树人语气相当不悦,向铁树人下了死命令,如果不能完成,大家一拍两散,(消声)友也别做了。
“啊。”铁树人大吃一惊,同时杀心骤起,“红杏树人,你这该死的女人,都是你的错,绿茶妹妹生气了,她生气了,她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是我的一切,是我生命不能承受的重量。”
不止是右臂,铁树人的四肢都化为铁木真刀,哧哧哧,哧哧哧!刀气迸滚,像是数万道黑线劈向天空,煞气升腾,虚空遽颤。
“杀!”
铁树人身化长虹,陡地冲向红杏树人,他双臂所化的长刀,齐齐劈向遮天弓张开的光罩。砰砰两声,光罩向下塌陷,铁木真刀几乎将其砍破。
忽然间,只听一声龙吟在铁树人身后响起,是厚土箭,它以龙形之姿,蓦然冲至,前肢挥去,抓向铁树人的后背。刷刷刷,三道龙气撕开虚空,直向铁树人袭来。
“厚土箭,你也不安分。自寻死路!”铁树人的后背像是长了眼睛,蓦地,他的右腿所化的铁木真刀向后劈去,嘭!嘭!嘭!斩中三道龙气,将其砍碎。可是龙气迸裂之后,并未消散,而是向前涌去,再次化为完整的龙爪,抓向铁树人。
崩!
遽然间,一枝长箭飚射而出,是从土龙的嘴里冲出去的,也刺向铁树人。
厚土箭受到铁树人的挑衅,显是不耐,杀机陡动,要将其诛掉,不留后患。吼呜!土龙对天长啸,引动十方气浪,天际昏暗,沙尘遮天。龙威滚滚,在天地间回荡。只是龙威并不是向铁树人施展的,而是在警告夫子剑的剑灵,那位形如古儒的老夫子。此人站在高空之上,身前有一座儒门,高百丈,宽三十丈,将迸升而来的龙气全都吞噬了。
“上苍有好生之德,老夫怜你是无主之物,愿将你收走。”老夫子目光灼灼,觑定土龙,看破它的本源,分明是一枝长箭,厚土箭。
吼!
厚土箭吼道,显是不满,它才不愿被夫子剑的器灵收走,那是对它的嘲讽。事实上,厚土箭虽然没有器灵,可遮天弓有啊,可是遮天弓的器灵还在沉睡,藏身于厚土箭之中,而非遮天弓之内,这就是最妙的地方,任谁也想不到,而且就算器灵醒来,外人也会将它当成是厚土箭的器灵,而非遮天弓的。
要将遮天弓的器灵唤醒吗,厚土箭也在犹豫。事情的发展超出它的想象,遮天弓已经皈依红杏树人,这非厚土箭乐意见到的。
蓬!
一团尘烟迸滚开来,土龙的身躯陡地裂开。“嗯?”这时,一道似有似无的叹息传了出来,是器灵,遮天弓的器灵醒来了。她的美梦被人惊扰,明显不快。哧啦,哧啦,哧啦!裂帛声遽地响起,土龙的龙脊被剖开,一道道绢帛向上抛舞,像是虹桥升起。刷,一道人影冲天飞起,脚踩一道紫色的绢帛,向下俯瞰。此女正是遮天弓的器灵,天妃。
天妃凤目生寒,向下凝望,刷刷,两道寒辉斩落,劈向铁树人,她将元凶视为铁树人。“哼,树人而已,也敢打扰我。你真是活够了吗。”天妃淡漠道。
“器灵!”老夫子惊讶道,“厚土箭的器灵?”
“啊,厚土箭还有器灵?”核桃树人也是一惊。
“我怎么从来不知。”被遮天弓的光罩守护着的红杏树人奇怪道。
众人反应不一,都很困惑,同时震惊。而天妃也没义务向诸人解释,她乐意迷惑众人,再者,她同样愿意成为厚土箭的临时器灵。
原乡佛正在和第二条蚕母厮斗,陡地瞥向高空,忘了一眼天妃,“这器灵不简单,而且容貌不凡,可成为佛门的护法。我需想法子收了她。哼,她既然是厚土箭的剑灵,那就简单了,贫僧收了厚土箭不就好了吗,哈哈哈,遮天弓也得收走,它们都与佛门有缘。”原乡佛心生掠夺之意,旨在夺取遮天弓、厚土箭以及天妃。
轰隆!炸声遽起,第二颗巨大的猫脑袋忽地迸炸,化为无数碎片。
破了,原乡佛的喵喵吼被数十万小悲喜蚕破掉了。可蚕母的代价也是让人侧目的,她身边再无活着的小悲喜蚕,成了光杆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