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白斩糖向后退去。一瞬间,他真的被白玉京的器灵吓到了。“这野人被我的论道十二楼咒印轰击了那么多次,还能无事,真是可怕。”白斩糖暗忖。
轰!
忽地,五层楼高的汉子一拳挥出,浪涛也有数万丈高,将白斩糖轰飞了。“噗啊。”白青天的爱子,一仰头,吐出五千斤血液。“我的血液贵如油啊,你怎敢让我吐那么多血。”白斩糖疯狂道,可他也记住了白玉京的器灵所说的话,没敢再次催动论道十二楼咒印。
真要与白玉京以及它的器灵翻脸,白斩糖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回到族中,兴许还会被他父亲白青天问罪。
“小子,你盗走的三脚猫的牙齿被那没有(消声)巴的巨汉抢走了。”甲壳虫仙人道。他的两个孙女一脸沮丧,站在老仙人身旁,再没之前的嚣张气焰,显得很可怜。因为她们总算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呜呜呜,呜呜呜。忽地,白麂子手里捧着的九窍绅士鱼开始悲啸,像是无数鬼神、恶魔齐声呼叫,音浪迸炸,空间到处都是裂痕。
甲壳虫仙人喜道:“果然是好东西,那石鱼老夫一定要得到。”
呼。
老仙人长袖一扫,摄起他的两个萝莉孙女,因为她们已经妨碍到他了,只好先封印再说。甲壳虫仙人的袖中自成一界,广阔无垠,黑发萝莉、白发萝莉在里面生存数年都不成问题。
啪哒,啪哒。甲壳虫仙人的脑袋竟然在消融,一滴滴的黑水散落在地。很快,他的身体,手臂,腿,全都化掉了,化为一道数千里长的大江。江水纯黑如墨,恶浪掀天而起。
可以说,每一滴水都是老仙人的化身,当是时,他化身无数,仙气迸涌,只是杀意同样炽盛。九窍绅士鱼,他志在必得。
哗啦一声,是白斩糖,他落入了黑色的江水之中。“是白青天的儿子啊。”老仙人的声音呜呜吼道,“是你主动投入到老夫的怀抱里,我怎好拒绝,只能吃了你!就像当年老夫吃了汝父白青天那般。”
白斩糖吓到不能讲话,哗!哗!哗!他在江水里拼命挣扎,试图逃出去。可江水覆盖他全身,白斩糖的身体像是灌了铅,他每挥动一次手臂,都觉痛苦,几乎耗尽了真元。
“白太黑,救我,救我!”危机之瞬,白斩糖张口呼出一人的名字来。
那人赫然是白玉京的器灵,唤作白太黑。
白太黑之名并非一开始就有的,而是白家的一位无上大能赐下来的。可是除了白青天,白家还没人直呼过这三个字。
“嗯?”
五层楼高的器灵陡地瞥向在江水里挣扎的白斩糖。电光石火之间,白太黑忽地忆起一人来,此人是白家的供奉之一,以仙人自居,即是甲壳虫仙人。“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白太黑疯狂道,“老东西,我的大姬姬消失了,和你也有关系。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腾!
白太黑纵身而起,同时,他右手两指一动,摄来那片碧慈树的树叶,在场众人,谁也没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可树叶已是他的手中之物,谁敢抢就是和他作对。
可谁又会和因为失去了(消声)巴而恼怒不已的野人作对呢。
轰隆,轰隆,轰隆!十二座城池凌空飞起,也随着白太黑横移向黑色的大江。
江水之中,白斩糖望眼将穿,“白太黑,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敢催动论道十二楼咒印了。”
然而白玉京的器灵无视主人。他咆哮之间,音波化为圈圈涟漪,径逾万丈,旋斩过苍穹,嗤嗤嗤,带着阵阵锐利的啸音。“甲壳虫,你死定了。”白太黑怒道。
“这蠢货终于想起老夫是谁了。”老仙人心道。不错,白太黑的大姬姬确实是他斩断的,当然,甲壳虫仙人还有同伴,那人的手段比他还厉害,就是老仙人也不敢开罪于他。当年,两人使计,暗算白太黑,终于夺得他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到手之后,老仙人与同伴当场炼化了那玩意,然后他们也就拥有了气势磅礴的擀面杖,当时在场的其实还有第三人,不,是三脚猫,白家的守护兽,它也分得一份羹。
所以当白太黑看到三脚猫的牙齿,才觉得格外亲切。
轰!轰!轰!轰!
十二座城池,依次砸下,落入黑色的江水之中,登时,数万道水柱冲天飚射,骤雨遽然而至,冲刷秘境。
因为白太黑与甲壳虫仙人都很强势,其他的人只能暂避锋芒。然而,有一尊大妖,目光冷厉,她十指划动之间,无数圆环呼啸而去,都是同心圆。砰砰砰,砰砰砰!这些妖气凝成的同心圆也劈入江水之中,水花迸荡。
“甲壳虫,你也是妖啊,怎敢以仙人自称。你还记得我吗,八百年前,你与我有夺基友之仇。如今,我们做过一场,谁死谁活,天知道。”
腾的一声,这尊大妖霍然遁出,身后妖光迸摇,直贯霄汉。轰隆,几座山应声倒塌。它们都被妖气扫及,如同煤灰,在天地间浮沉。“妖,妖,妖,本座妾克闹!”大妖吼道。
“是妾克闹。”
“他也混在我们之中,好可怕,幸亏在下守住了局部地区,否则必有血光。”
“妾克闹,他怎会认识甲壳虫仙人,还说对方也是妖,怪哉,老东西们就是会玩,我等望尘莫及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虽然没得到残心诀,却能见到很多大佬撕比,也不枉此行。”
“你还是不要太乐观,这里可是佛国的秘境,那群嚣张的僧人,随时都能闯入,小心为妙。残心诀虽然重要,可我的命更宝贵。”
有人作壁上观,有人小心翼翼,更有人惊惶无措。秘境如同炸开了窝,到处是尘烟,山河迸碎,天都被砸出无数窟窿来。实力弱小的人,早已作古,如同尘埃,任人踩在脚下。
“妾克闹!”
“妖妖妖,妾克闹!本座妾克闹。”那尊大妖唱道,他原来还是歌修,声音也很有亲和力。可在白太黑与甲壳虫仙人听来,实在是厌烦之极。
白太黑的十二座城池落入黑色的江河之中,如同一座座高山,截断江流。哗!哗!哗!江水拍打上去,也未能震碎城墙、楼台、箭台、望塔等。“老家伙,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谁来了都不能救你。你不是变成一道黑色的长江吗,我要将你生生炼化。”
陡见白太黑右臂一划,哧啦,一道数千丈长的白光怒劈而出,也落入江水之中,登时,光浪迸舞,炫光夺目,虹桥经天而起。
哗啦啦。
数百道江水凝为一条手臂,赫然是甲壳虫仙人的左臂。在白太黑的威慑下,老仙人的左臂不能化为水流,现了原形。
而此时,白麂子目光冷淡,盯着趴在城墙上的白斩糖,也不知在想什么。蓦然间,他轻拍九窍绅士鱼的脑袋,呜呜呜,绅士鱼低吼不已。它脑袋上的九窍,有一窍迸出一道烟气,那烟气是红色的,红的有些触目惊心。飕的一声,红烟电射而出,刺向白斩糖的后脑勺。
白麂子分明是要白斩糖的命,而且还是偷袭。
“嫉妒使我变得疯狂。”白麂子道,“白斩糖,都怪你,谁让你比我生得美丽,出身又好。小生不杀你,还能杀谁。哈哈哈哈。”白麂子大笑。
脑后有破空之声传来,白斩糖陡地一惊,已知不好,他从来都没想过白麂子敢杀他。可事情偏偏发生了,还是当着很多人的面。
当是时,白斩糖勉强打出一道咒光,哗啦,光幕倒悬,高百丈,厚十丈,犹如墙壁。咒光一经催动,一座城池也随之运转,飕飕飕,飕飕飕!箭楼之中,有无数长箭迸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