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睡下后没多久,太子便来过了。”海棠答道:“殿下在外间哭了许久,奴婢等怎么劝也劝不住。”
说到此处,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谢婉:“最后还是肖洗马将殿下劝住,领着走了。”
听得这话,谢婉先是一恼,但随即又想起晋元帝临走的那句话,颇有些灰心道:“罢了,随他吧。”
海棠本以为谢婉会恼,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这般态度。
知晓她是被晋元帝伤了心,海棠也不再提及,又换了话道:“除了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霍侍郎与卫太傅也曾来瞧过公主。”
听得这话,谢婉连忙问道:“你可亲眼瞧见霍侍郎?他瞧着可还好?”
海棠点了点头:“霍侍郎与太傅宫门一开便来了,那会儿奴婢还未歇下,奴婢瞧着霍侍郎并无异样,应当是无碍。”
谢婉闻言放下心来,转念想到她的话,又问道:“太傅与霍侍郎是一道来的?”
“是一道来的。”海棠答道:“应当是半路上遇见的。”
谢婉应了一声,没有再问,此次刺杀肖云海,是她太过莽撞了,明知父皇待肖云海如此不同,她并未考虑周全,便让霍川去刺杀于他。
也幸好,此次霍川有惊无险,否则,她定追悔莫及。
至于卫澈……
谢婉叹了口气,眼下她对他是有心无力,只能暂且放上一放,过段时日再想法子讨好他了。
这时晚膳已经布好,海棠扶着谢婉往桌旁走去。
谢婉来到桌旁,缓缓在铺了好些个软垫的凳子上坐下,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无甚胃口。
海棠一边为她布菜一边劝道:“这些都是奴婢去请教了侍医,让御膳房做的能促进伤口愈合的菜式,公主受了伤多少也要用些。”
谢婉应了一声,端起碗筷勉强用了一些。
海棠见她确实胃口不佳,便也不再劝,让宫人将饭菜撤下了。
谢婉想起睡前之事,转眸问道:“银子可让人给那宫人送去了?”
“送了。”海棠答道:“是奴婢亲自去办的,不仅送了那宫人,就连昨儿个夜里为公主求情的宫人,奴婢也打点了一番。”
谢婉就是喜爱海棠这机灵劲儿,什么事情,她开了头,海棠定能明白她的意思,将剩下的事情办妥。
她挥了挥手,将让殿内的宫人都退下,这才对海棠道:“你办的极好,衡儿被鹦鹉啄伤,若不是他派了人来寻本宫,本宫不知何时才会知晓,母后被禁足,这事也是英姑姑同本宫说,本宫才知,更不用说父皇那处。”
她叹了口气:“可本宫这明月殿有个风吹草动,却是人人皆知。”
海棠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点头道:“以往都是奴婢思虑不周,让公主操心了。”
这怨不得海棠,若不是重活一世,依着谢婉从前的脾气,莫说是不知晓这些,就算是知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这话一点没错。
谢婉想了想嘱咐道:“倒也不必摆在明处,平日里你留意些,哪些是机灵可靠的,等到出宫建府,将能用的带走便是。平日里你也不必死守这明月殿,闲来无事也可多去别处走动走动。只是眼下本宫挨了板子,你的处境不比往日了。”
海棠点头应下:“公主且放心,奴婢会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