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隆冬,年关将近。偏关城皆是张灯结彩,喜悦之情无处不在。
早在腊八节之时,周谨便送了书信过来,那时正值刘传仁之事未曾解决,是以沈昭对此并未多加注意,只简单回了封信。
如今诸事已竟,沈昭便想起与周谨的除夕之约,此事他在信中多次提及,如此一来,沈昭又怎可视而不见?
她当即又书信一封寄去岢岚州城,大意便是准备好酒菜,勿忘除夕之约。
彼时松雪正为她磨墨,见此情景不免讶异。“边关风雪深重,姐儿若此刻启程去岢岚州城,恐路艰且险,不易出行。”
沈昭将最后一笔落下,继而轻轻一笑,“既已应下重行之言,又怎能失信于人?他可是数次提及我此事。再者,近些时日风雪渐停,此去岢岚州城官道畅通无阻,何须忧心?”
松雪默了片刻,不免想起前两日方结束的刘传仁之案。她折信的手便顿了顿,语气略带忧虑。
“眼下私吞案虽已了结,然众人心思各异,恐偏关形势不稳。姐儿此刻离开,莫非不怕军士们怀有异心,再生事端?届时此杀鸡所立之威便消失殆尽了。”
沈昭闻言便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轻微的讽意。“你倒是看得起他们!”
她这一招杀鸡儆猴不见得手段高明,然其中离间之计却颇使人心生厌烦。恐怕此刻曹家是满腔怨恨不知如何发泄,而偏关军士却会因沈昭插手商队之事而焦头烂额。
毕竟谁也不知道其意欲何为?
沈昭站起来,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前些时日府上为了刘传仁之案奔波,腊八节亦是过得仓促,趁着阳光正好,便让他们歇息一日罢,再给些碎银作赏赐。”
松雪闻言,当即抿嘴笑了笑。
“婢子便在此替他们谢过将军恩赐。”
沈昭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讲究,又问起罗林氏之境况来。
“……还是不愿留在府上?”
松雪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