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一声大吼凭空响起,从无边的虚罔中拉回沈允鸿,惊得他几乎跳着离开了石凳。
“我说过,我们成功了,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是我的,获奖者是来自美国斯坦福大学天体物理专业的鲍威尔.杜文教授!这荣誉非我莫属,我告诉过你,十年前就告诉过你!”
沈允鸿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鲍威尔就已假想出他由衷的祝贺,并在祝贺声中热泪盈眶。
沈允鸿确实很想大声地向他祝贺,可这时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喉头不知怎么的就给堵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走进山洞实验室之前,他还在为难以摆脱的茫然发愁,可进来呆了两个小时后,茫然如乌云在头顶散开,他突然发现等天一亮,就得开始为许多重要的事情忙碌了。
鲍威尔在石屋中象跳华尔兹似的转圈,打翻了东西也不在意。其实照他现在的高兴劲儿,足能将自己呆了十年的小窝掀个底朝天。
用一个人独舞来表达兴奋的心情远远不够,在这改变历史的时刻,他必须做点特别有标记性的事情以留念,于是大剌剌从抽屉里翻出一只沉甸甸的玻璃瓶,抛向沈允鸿。后者接到手里一看,竟是一瓶产自南澳大利亚墨瑞河流域,窖藏了足二十年的赤珠霞干红葡萄酒。
“我说老沈兄弟,我知道在这儿喝酒违反你定的规矩,是要受处罚的。不过你看,实验室里就只有你我二人,在这种青史留名的时刻,庆祝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如咱们就一起干了这瓶酒如何?”
沈允鸿无论内心有多激动,理智也不会因此而脱离大脑,一见到酒,他脸上的微笑就是一敛,问道:“这酒你是打哪儿弄来的?”
“这……这个嘛……”
鲍威尔夸张的笑顿时僵住,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他反应极快,眨两下眼就又笑开了,“哈哈哈,这么好的酒,在你们中国可不容易买到,我是从美国带来的!”
沈允鸿浓眉紧皱,不再追问。他记得很清楚,当初搜查鲍威尔的行李时,压根就没见过那瓶酒。
漫长的军旅生涯中,沈允鸿时刻在待命,所以对酒是敬而远之。恰逢值得狂欢的时刻,又是在他执勤的时段外,哪怕喝得酩酊大醉也不会被谁责怪,可他还是拒绝了,淡然一笑道:“我不是好酒之人,就算喝天上的琼浆玉露也分不出品质优劣,这要真是好酒,就别浪费给我了。你躲在实验室里喝,我不会介意的。”
“嗨,一个人对着天花板独饮有什么意思?既然你坚持不喝就算了,老外可没有你们中国人劝酒的习惯。”鲍威尔将酒瓶子塞回抽屉,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