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一身粉嫩,她虽为阶下囚,却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恬静,明珠不知为何,见了她,刚刚那心慌意乱便消散了。鬼使神差般的问道:“天边出了彩虹,安姑娘可愿共赏?”
安君君不失礼的笑着点了点头。
青江东去,如条玉带般,两旁巍巍容山,江上还有江鸟悠然捕鱼,天空如洗,空气中泛着雨后新鲜的味道,天边一道彩虹,淡淡的挂于远处。雨后的青江,容山更显碧绿,山间江旁时不时还有些各色野花点缀,到是别有一番风情。
一阵微风拂来,带着江水气息,卷着江花,拍打岸边,拂着裙摆脸庞。
明珠拢着耳旁碎发,眯眸赏景。
“过了青江,京都便不远了,怕是快与安姑娘作别了。”明珠淡淡道,仿似与个友人闲谈般。
安君君点了点头,“公主活得洒脱,倒教君君向往。”
安君君叹了口气,仿似卸下心头大石般,如释重负。
明珠转头望她,好似她眼中有几分落莫,皱眉问道:“安姑娘这是怎么了?”
如此美景之下,她却有些伤神?
安君君望了望天际,“身若浮萍,无所依靠,日后如何,哪容君君做主?”以安家犯下这拥立反王这罪,自己这命还能活几时?遥望江面,心中却一片敞亮,心心念念着安家倒了,可安家倒了,自己不也要陪葬?
不过都无所谓了,安君君丢了块石子,投入青江,荡起层层涟漪,转瞬便淹没于江涛之中。
“安姑娘若得了康王几分怜惜,何惧身若浮萍?”
明珠望着那碧绿江水,挑眉笑道,康王于青越可是举足轻重,太后宝贝得很,安君君一介女流,便是受安家连坐之累,若得康王相顾几分,也是比那小门小户女子要强上许多,何况康王并无正妃,以安君君相貌,天长日久,还受不得宠吗?
在大漠漂亮女子便如物资,皆是男儿挣抢的!
安君君闻言,转头与明珠相望,虽一身粉嫩,却满脸正气,“君君虽对王爷一番情意,但君君从未想过强求,断不会为了求生,而做小伏低。若有他心中有我,自会爱我娶我。君君虽对安家谋反之事不苟同,但君君仍是安家嫡女,一荣俱荣,如今安家败了,君君也未想过偷生。”
倒底是永安侯府嫡女,那一身傲骨,也不是寻常女子可比的。不得不说,安家的教诲也是光明磊落的,有仇便执剑去报,有错便低头去认!与那些勾心斗角,叽叽歪歪的小门官家女子果然不同。
与她相比,倒教明珠显得小人了。
回想明珠此生,说谎骗人,听墙根,对兄长用强,杀人,屠城,什么下三滥手段没用过?不过细细想来,却没什么可后悔的,若非说有什么可后悔之事?唯有用强用得……太晚了些……
明珠领着安君君沿着江旁缓缓行着,江水碧绿,倒映着二人身影。
“安姑娘气节,倒教明珠想起一人来。”
“当年明珠屠俊城之时,为寻个屠城的借口,枉杀了一名女子。她是父王抢来的王妃,她名唤乌塔,她为了离间父王与二王子,先后诿身于他二人……”
明珠低头缓缓向前行着,当日俊城大牢情景浮于眼前,那女子大着肚子,抵在墙边,虽身陷囹圄,却还是难掩她一身风姿,她是美丽的,她是娇弱的,她也是令明珠敬佩的。
“为何?”安君君不解问道,“既是有仇,又为何诿身于敌人?既诿身于敌人,又如何离间?”
安君君从小到大所学,皆是有仇便报,只要身未死,那便执剑去战!安家对于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从来不耻!
“安姑娘生于世家,哪知世道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