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会儿,我更是无所觉,没想到你体弱到那种地步,一点补汤喝下去都能阴阳不调,因而引发猝死。”
“我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你娘不愿见我是应该的。”钟鼎文叹息着,缓缓道。
“爹,这就是你所知道的一切?”少女蹙眉,面露奇怪的微笑。
“怎么?还有别的?”钟鼎文凝眉。
“我不是猝死的,我是被雪姨下了毒,从七岁那年开始,每日下于我所喝的汤中。”
“猝死那日,不过是因为她们母女看时机差不多了,不想再等了,所以当日给我下的药多了几倍而已。”
“姐姐其实也中了毒,还有母亲,你真以为她是病死的吗?”少女说着,目光望向钟鼎文。
“什么?你说的这些,可都为真?”钟鼎文惊道。
少女盯着他,不再言语。
钟鼎文呆立当场,几息后露出悔恨交加的神情,“我真是有眼无珠,平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
说着,他伸出手掌,朝自己的脸就是好几巴掌,两侧的脸颊瞬间高高肿起。
“爹,娘和我现在很好,姐姐也很好,”少女轻声道,目光柔和了几分,“只是你怎么办?”
“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我如今与你们母**阳相隔,你姐姐对我也避而不见。”
“接下来,雪兰他们母子三人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等一切处理好了,我就来陪你们,哪怕是你娘再恨我,我也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们了。”
说着,钟鼎文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爹爹,娘不要你早死,她希望你好好活着,只是她不喜欢京城,她想念与你初相识的那地方。”少女柔声道。
“好,好,等此间事了,我就带你们母女离开这里回郴州,那地方很好,我会在那里陪着你们,等我死后我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钟鼎文笑着说道,脸上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爹爹,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少女朝东方看了看,那里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韵儿,你,你代我向你娘赔个不是,好吗?”钟鼎文伸长手,欲言又止道。
“爹,娘怨你只是一时,但她一直都念着你,想着你,爱着你……”
少女说着,周身渐起白雾,将她的身形遮掩,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韵儿,韵儿……”
钟鼎文连喊数声,情急之下扑倒在地,就要爬向少女所站之地。
但他眼前的景色忽然模糊起来,片刻后他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在冰冷的墓碑上,带来了一丝暖意。
钟鼎文呻吟一声,醒转过来,第一时间,他就往四周看去,四下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唯有雀鸟偶尔的鸣叫。
他转过头来,视线落在两块儿墓碑上。
“平春,韵儿,你们等我,我很快就带你们离开这里,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他摩挲着墓碑,目露柔光,轻声道。
半个时辰后,他转过头,毅然走向马车,目中柔情已逝,变成了两汪漆黑的深潭。
钟鼎文此刻又成了权倾朝野,呼风唤雨,杀伐果断的钟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