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回头,颂卷忙恭敬行礼道,
“陆小姐。”
江若弗微微皱了皱眉,但未曾作他色,
“有急事寻我?”
陆丹若一袭红色衣裳,发上也簪着红色明玉,两厢映衬,愈发衬得她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江若弗手中还拿着书卷,呆呆地看着陆丹若,而陆丹若上前,去夺她手上的书,
“表哥你读的是什么书?”
江若弗下意识退避了一步,将书后移一些。
陆丹若不满地嘟了嘟嘴,
“表哥。”
江若弗看向颂卷,她属实不知怎么与陆丹若相处的好。
颂卷看见江若弗的眼神,上前道,
“陆小姐,我们世子今儿个还有事儿要办,倘若您并无急事的话,您看是不是……”
陆丹若松了抓住江若弗衣袖的手,看向颂卷,不喜道,
“难不成我来找我表哥都不行吗?”
颂卷忙道,
“并非不可。”
“只是…”
江若弗接过了颂卷的话头,
“今日我确实还有事要做,表妹若无要事,便先回去吧。”
陆丹若闻言,面色一变,
“表哥,你以前都叫我丹若的!”
江若弗不知温孤齐如何称呼陆丹若,乍一听闻陆丹若指出,只觉自己漏了馅,不禁霎时间一身冷汗。
还未等江若弗想到开解之辞,陆丹若便委屈道,
“表哥心里可是与丹若疏远了?”
“该不会是太后娘娘给表哥赐了姬妾,表哥自此厌倦丹若了?”
陆丹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抬头看着江若弗。
江若弗避开陆丹若的眼神,被她这样看着,江若弗着实有点心虚。
不知为何,江若弗忽然想起她和温孤齐第三次互换时,温孤齐说的话,那时他面色平淡地与她交换信息,
“陆丹若是我母亲好友的女儿,性子偏大胆些,她若剖白心意,你拒绝便是,只记得不要伤了她。”
江若弗那时多嘴问了一句,
“世子不喜欢这位陆小姐?”
温孤齐拿着杯子的手一停,沉默了片刻,才道,
“我不会娶她。”
他的眸色沉沉,又低声补了一句,
“若没有意外的话。”
他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江若弗那时看着他,便猜想,温孤齐并不是不喜欢陆丹若,只是并不把陆丹若作为他成婚的人选罢了。
可若是情况有变,他大抵是不介意娶她的。
陆丹若,对温孤齐而言,可以说是一个极特殊的人。
不是真正的亲人,也不是真正的恋人。
却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陆丹若看着江若弗,见江若弗不理她,陆丹若只嗫嚅道,
“本来今日想与表哥一起去选花朝节的花纸,现如今,看来表哥也是不会陪我去了,往常都是表哥陪着,这一次,我自己去也罢,说不定往后表哥都不会陪着我了。”
江若弗闻言,忙道,
“我陪你去。”
万一世子回来发现自己和陆丹若关系变得疏离,一定会不喜。
既然世子往常都会陪陆小姐去,为了不露馅,还是去的好。
免得露出更多破绽。
江若弗放下书卷,
“好吧。”
陆丹若这才转悲为喜,笑了起来。
刚刚下过雨,长街上来往的人少了一些。
天空一抹烟云,碧蓝如洗,青瓦湿透,屋檐还在缓缓凝聚水珠,再高高坠下。
江兰潜和随身的丫鬟走在街上,
丫鬟轻声道,
“小姐,如今夫人和四小姐被罚禁足反思,真是天助咱们,您可要抓紧机会。”
江兰潜抚了抚腕子上的手釧,一双秀目温婉,
“大夫人和四妹倒台了又有什么用?只可惜,其他两个妹妹都有姨娘帮她们谋算计划,我却是一无所有的,怎么能和她们争?”
“我虽然有心争,却只怕没有这个命数。”
丫鬟忙安慰道,
“小姐,您和她们比起来,算是这江府姐妹里生得最美的一个了,而且比她们稳重,怎么就争不赢?”
江兰潜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那双眸子依旧温婉。
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人从巷子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袱。
后面还有尖叫声和叫喊声,
“别跑!”
“给我站住!”
“抓贼啊!”
贼人猛地把江兰潜撞倒,丫鬟忙扶,
“小姐!”
那个包袱一下子砸进了江兰潜怀里。
江兰潜下意识抱住了那个包袱。
而追赶的人到了,看见江兰潜抱着那个包袱,高声喊了一句,
“那个偷了包袱的贼在这儿呢!”
江兰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了。
丫鬟上前去扒开那些人,
“你们做什么!”
“我家小姐可是官家小姐!你们敢对我家小姐不敬,有你们好果子吃!”
为首的那个猛汉一把将那个包袱夺过来。
满脸横肉,表情凶狠,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我呸!”
“什么狗屁官家小姐?都人赃俱获了还不识好歹!”
“别和这娘们废话这么多”
“拉她去见官!”
丫鬟忙拉开那些人,
“走开!别碰我们小姐!”
只可惜她拉不开。
江兰潜咬牙,周围的大汉围住她,她拼命地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一声略低而阴翳的声音想起,
“抓到了?”
为首的大汉看过去。
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男子从人群中拿着一把折扇走出,容貌俊美,眉目间却有些阴郁。
脸苍白无血色,天生自带一股阴鸷。
为首的大汉忙道,
“公子,恶贼抓到了!”
他一指江兰潜,
“就是她!”
江兰潜被指到,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而那黑衣公子扬了扬折扇,也没有看江兰潜,悠悠道,
“那就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