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压定用这样廉价的首饰啊。”
“连这样的也拿出来,对面可是温孤世子啊,世子身上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她对压得起吗?”
“原来觉得是江家姑娘,还以为是性情洒脱,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不懂礼数,对面的人可是世子,就算是她一定赢不了,这压定的东西肯定要输给世子,也不能用这样的破首饰滥竽充数吧,本身就是普通的银簪子,做工还这么简陋粗糙,把这个拿出来,这是在看不起谁呢?”
“就算是输定了也没必要这么压定吧,这算是什么?及时止损?真是好笑得很,要及时止损就不要提要和世子比射箭啊。”
“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真没想到江家竟然也有这样的人,本来想着她刚刚作出那样的诗,对她刮目相看了,原来还真是个莽撞不知礼数的人,难怪刚刚就这么直接呛声顾公子呢,原来是性情使然,不是文人不畏强权的风骨呢。”
“刚刚说这江家有嫡女来,想必就是她了吧,内史大人也是个温谨稳重的人,怎么偏偏有这样的女儿?”
众人鄙夷嘲笑不已,看着温孤齐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而温孤齐却视若罔闻,看着江若弗,淡淡道,
“我压完了,不知世子要以什么作压?”
江若弗也不知道该以什么作压,周身都是世子的东西,她而不知道放什么。
而温孤齐却目光下移,看向了江若弗的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低声道,
“压扳指。”
江若弗懵了一下,忙将那扳指取下来,却有些忐忑地低声道,
“确定吗?”
温孤齐指尖点了一下那桌面,用在场的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
“世子请。”
江若弗有些忐忑,依言将那枚犀角扳指放在桌上,那扳指温润生光,表面平滑,有一道芙蕖的刻纹在内侧,每一道刻痕都光滑如天生,丝毫没有刀凿斧砍的痕迹,而扳指呈现微微透明的颜色,一见便知价值连城,绝非凡品。
众人倒是也不意外,世子身上哪件东西都价值不菲,一枚犀角扳指算得了什么。
江若弗心里压不住的忐忑慌乱,不知道温孤齐会有什么举动,更不敢猜。
众人见状,也知道这场比试是板上钉钉了,两个当事人都压定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跟着压定啊!
众人纷纷拿出自己的首饰配饰,皆是一边倒地压向了陈王世子,而江兰潜亦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上的红玉镯子放在陈王世子这一边上。
那是她亲娘的陪嫁。
而江茉引犹豫不决,拿着自己的玉簪子一会儿看向左边一会儿看向右边。
她是让若弗好好比几场,好让她能赢点东西回去。
但她可没说要若弗和陈王世子比!
这哪有赢的机会?
江茉引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一咬牙,把玉簪子放在了江若弗那一边,怀着沉痛的心情看了一眼温孤齐。
什么没赚到,还赔进去一个,果然是她的七妹。
果然是不同凡响。
江茉引欲哭无泪,谁叫江若弗去和陈王世子比了。
刚刚比文,她挑衅文状元,误打误撞,刚巧知道些许学识,也就过去了。
比武,这可是没有放水机会的啊。
而且陈王世子怎么可能会输,这可是武功从少年时就一直被人议论惊叹,传言不止的陈王世子啊!
江茉引哭丧着脸站在一旁,只乞求她家的七妹不要输得太难看了。
千万不要是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吊打啊。
江茉引犹豫好久才放完之后,却有一个人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玉石璎珞解下来压在了江若弗的名帖上。
江茉引心道,
怎么还有这么傻的。
她歪头一看,就看见尹惠对她莞尔一笑,
“若弗与众不同,敢质疑和挑战,必定是胸有成竹,我信她有胜算。”
只是才认识不久,尹惠就已经对温孤齐信服。
心中暗想,方才那样的情况,江若弗在宴会上还没什么人认识她的时候,她孤立无援尚且敢孤言直指顾云旗错误,如今她已经一鸣惊人过,她相信,江若弗一定是有所把握,才敢这么直言挑战陈王世子。
她就算是赌输了,也只是一串璎珞,赢了,却也许可以和这位江小姐更近一步。
这样大胆恣意又有才华的女子,她自然想与之结交。
江舒云也将自己的一只簪子压在了江若弗的名帖上,看着温孤齐道,
“若弗妹妹,我信你。”
江若弗这个名字,给她的震撼和惊喜已经太多了,说也说不尽。
如果再多一个,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