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张了几次口，终于说出来了：“你们看，怎么这里也有那些肉团？”循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发现刚才挤过的那些灵魂都安静下来，只是聚成了堆，这一堆那一堆的，非常庞大，很惹人注目。还别说，这些肉团真像我们在下水道上看到的肉团！
在我们眼前的这堆灵资源最大，他们互相抱住，平静地互相吞吃，此消彼长。总之，它们的做派跟下水道的肉团怪兽一模一样。我也不禁感叹：难道下水道里的那些肉团怪兽也死了，灵魂也给收拢到这里了？
因为信仰缺失和缺乏根本的行为标准，他们做事为人底线模糊，往往做出许多损害本体的事来，也在许多方面削弱了这个群体的力量。
师傅开始不太清楚我们在说什么，后来经我们解说，才听明白。他告诉我那些东西不是我们在下水道里看过的肉团怪兽，它们是地球上人的群体灵资源。
它们喜欢抱成一团，但抱在一起时就互相排斥。它们作为一个个个体都挺不错，但抱成团后就不怎么行了。别看它们为数众多，却形成不了强大的力量。即使形成了强大的力量，却很容易让别人从内部瓦解击破。
他们个个貌似个体鲜明，却缺乏个性；他们相互挤兑，彼此猜忌；这个群体最大的特点是凡事都难以形成统一的标准。它们没有信仰，却常常烧香拜佛，极其迷信。他们信神还是信鬼？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
我开始觉着有些诧异，师傅不是在说自己的国度吗？
其实他们基本信两个教。他们信的神在两个教都有。一个教是本土的教，另一个教是借来的教。结果借来的教给本土化了，于是就多了许多本土的神。
结果两个教都拥有了许多相同的神，可它们却仍然各自截然分立，有时还有些对立。一般一地难容二教。跟一山不容二虎颇有些相同之趣。
更令人不解的是，即使同一神在两个教的供台前的形象却多有所不同。即使同一神在同一教，在不同神庙或神胎里的形象也多有不同。
各地的人们都根据自己的理解去塑造该神的形象，我们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就连信奉的神都可以有多种形象，那么他们做事的方式自然就有更多的方式，这就直接导致了这个民族缺乏统一的行为准则和做事标准，也就缺乏统一性和凝聚力。
不错，师傅是在说自己的国度！但他说着却似乎跟他没关系似的！这是一种超越？我暗暗思忖。
没有共同的信仰，这就直接导致没有共同的理想，也直接导致了人们行为缺乏起码的道德底线，很容易走向极端。
师傅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更可怕的是，这种无信仰导致的纷乱特性存在于每个个体和大大小小的团体之间，以致最后这整个群体失去了强有力的战斗力。
当然，历史上他们也曾几次想统一思想，也曾采用高压的措施统一过几回，可是到头来，还是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因为即使他们统一了思想，可是不久人们又有了各自的主张，使得这个群体的力量互相抵消，从而失去了‘外向’的力量。”
师傅说着变得沉痛起来：“因为信仰缺失和缺乏根本的行为标准，他们做事为人底线模糊，往往做出许多损害本体的事来，这大大削弱了这个群体的力量。
不过你也别小看这个群体。他们的许多模糊性又使得他们总是在朝同一个方向看：个体朝人群看，人群朝‘组织’看，‘组织’朝‘官本’看，下一层朝上一层看……这种做法形成一股强大的洪流，摧枯拉朽！
他们还有很强的同化力，让很多其他群体一旦融入其中就必定溶入其中。
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正是由于他们的这种特质，使得他们更能承受坏的侵害。
他们的身体受尽了各种侵害，从吃的到用的，从居住的到行走的，从地上的到天上的。
总之，这次核战争留下活口最多的是这个群体。存活的灵资源来源于这个群体的居多。”
师傅此时显出一种难以察觉的笑容。我觉得，那是一种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