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来说,并不喜欢那个称呼呢。”
“N·T么?”
“对,就跟不喜欢别人称呼我是调整者一样,这和我是不是没有关系,这只和我是谁有关系。”
玛尔基奥坐在礼拜堂的长椅上,对着空着的座位伸了伸手。
“你是说——伊芙小姐就是伊芙小姐,而不是别的什么吗?”
“我必须先身为我,然后才是其他的角色。一般来说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是,许多人却会被其他的身份所禁锢住,而变得迷失自己究竟是谁这样一个重要的命题呢。”
玛尔基奥并非以身为上位者的身份与伊芙交谈,也并非将自己的地位放在伊芙之下。
甚至可以说,两者的交谈之中已经消除了身份上的差异。两人的交流一直都处于平等并且平和的状态。
“关于之前在奥布的事情……谢谢玛尔基奥大人您的从中翰旋。如果不是您的话,恐怕我也没有办法那么简单就脱身。”
玛尔基奥微微一笑,说道:“那只是各取所需,既然曙光社和奥布得到了所需要的东西,那么也就必要对伊芙小姐您做出更多的限制。我请你到这里来,其实也是有一点私心的。”
“因为我是N·T?”
“我只是想要见见,人类脱胎换骨之后的样子。”
“那或许真的就要让您失望了,玛尔基奥大人。虽然您看不到,但是我想您也是明白的。我可不是长出了八只手,或者睁开了四五只眼睛的怪物——我是人类,是无可救药又愚蠢的人类中的一人。”
“真是悲观呢。”
“我不想太过乐观。”
谈话的间隙,伊芙抬头看向了教堂的深处。除了自己和玛尔基奥导师坐着的木质长椅外,在教堂大厅的尽头,还存在着一个小小的祭坛。祭坛的背面耸立着高大而残破的十字架,原本应该是纯白色的十字架上沾染了些许的污渍,原本庄重而神圣的感觉荡然无存。
“神已经不存在了。”
伊芙像是梦呓似得,说出了可能会让宗教人士大皱眉头的话来。
“或许十字教已经不存在了,但是神却依然存在着。”
“您是认真的吗?”
伊芙并不认为拥有能够影响到曙光社运营这样能量的人物,会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神棍。在出生之前就已经崩溃的宗教中,十字教自然不能免俗。到了十多年后还在传播教义,这种行为本身就可以被按上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骂名。
“是啊,我的确是认真的。”
对于伊芙嘲讽的语气,玛尔基奥导师并没有生气。他双手拄着拐杖重新站了起来,连抽搐的时间都没有便准确地转向了十字架。
“的确,拥有固定形象的神已经没有了,可是人们所拥有的‘神’却还在世界上存在着。只要人类存在一天,这样的‘神’就会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里,只有人类才能够,也才会拥有神。”
他在说什么?特意将自己叫来,不会就是用这种乱七八糟睁着眼胡说八道的话来给自己洗脑吧?
“说起来,第一次知道N·T理论,将这个可能性告诉我的人,就是弗里德。”
“弗里德??”
“啊啊,那个时候他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之中,最后的希望一样,兴奋地找到了我。”
顿了顿,他像是在回想着当年的情景一样,微微抬起了头。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认为这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有些冷淡地拒绝了他。”
弗里德曾经说过,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找到了玛尔基奥导师,对方也给了诸多的帮助。不过现在听起来,弗里德找到玛尔基奥导师可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那么简单。恐怕还是怀揣着什么梦想和希冀找过来的。
只不过,对方就和自己说的一样,并不买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弗里德告诉了您,关于我是N·T的事情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他并不确定你是N·T,而是告诉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像是N·T的女孩子。对他来说,算是‘宿命的相遇’吧?”
“玛尔基奥导师,您认为——N·T究竟是什么呢?”
伊芙探出身子,New·Type这个词,第一次是从奥福斯特爷爷那里听到的。而第二次,就是从弗里德那儿听到了粗略的解释;而真的对N·T有了直观了解的源头,反倒是已经成为了她最大的敌人的“芙蕾雅·奥杜尔”那里了解到的。
“人类应该获得的形态”
“……”
“我一直,对现在的人类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