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不算亮的日光,冷慕寻看着温婉,她此时的脸色仍是很差,伤口似乎又裂开。为了混在士兵之中,娇滴滴的姑娘确实是不辞辛苦。
“去上药。”
“啊?”温婉一愣,却仍是跟上了冷慕寻,回到了他的寝屋。
冷慕寻没有招呼温婉,而是先将门窗关上,接着从里屋取出一个木匣子,搁在桌上,打开。
里头是各式各样的药品,乍一看,还挺眼熟。哦,温婉想起来,这些药大多都是她那日所赠。
温婉看见冷慕寻翻了翻,便取出一个碧绿的玉瓶,大惊失色,后退一步道,“这药不行!”
冷慕寻一愣,抬眸看了她一眼,将瓶子微转,只见上面书着:化瘀止血,上好伤药。他之前也曾用过,并无不妥啊。
等等,冷慕寻刚抬起的头又一次低下,瓶子的侧面还有一行小字:滋阳乏阴,女子禁用。
“这这这……这药太稀罕了,我我我……”温婉对自家药物的熟悉程度,大约如同一个书虫对于家中书籍的熟悉程度。只是她确不能光明正大地说,我是个女人,我不能服用。
“也是。”冷慕寻点头,将伤药放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似是平日外头药店里常用药一般,“那你便用这个吧。”
温婉不曾见过这药,但也知一般伤药不会同自己私藏的禁药一般,有滋养乏阴的情况,便点点头,伸手打算接过。
只是冷慕寻并没打算给温婉拿去,而是将瓶子往后一挪,伸手往温婉肩上一按,她便坐在了冷慕寻的面前。
“别动。”
冷慕寻这般说,温婉便真的一动不动了,此时,他俩面对面、眼对眼。两人大约还有十多公分的距离,温婉却能清晰地嗅到对方吞吐的气息,不禁微红了脸。
冷慕寻不查,只看着温婉的额头,伸手将她额上的纱布取下,只听到隐忍的“嘶嘶”声,动作变得更加轻且快速。
因为取下的纱布一圈一圈,足以看得出包扎的人技术之差,完全是将纱布全部裹在头上了事。
冷慕寻低头看了一眼温婉呲牙咧嘴的样子,即便是胡乱的裹,却也没丧失美感。冷慕寻一愣,在心中嗤笑自己的无聊,手里速度更快,将最后一层纱布扯下,却顿下了所有的动作。
“伤口很深。”
冷慕寻声音很淡,温婉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直到冷慕寻用冷水将伤口洗净,重新将伤药涂抹完毕,再将干净的纱布再次裹上,整个屋子里都安静的仿若无人。
冷慕寻将一切处理完毕,起身将木匣子重新放好,“好了。”
“多谢将军!”温婉连忙起身跟上,嘴里道了谢,心里却混乱一片。忽然一个药瓶被塞到她手心,“这药内服,一日三次,一次一颗,三日。”
“好。”温婉应得自然,身子已愕然地站着,她木木地看着手里的药瓶,这算是……礼尚往来?不,他应当不知道自己是温婉才对。
“想什么?操练!”
冷慕寻的声音是伴着风传进温婉耳中,她只觉脖间一冷,才看见门已经大开,连忙不迭地跑了过去,跟上冷慕寻。
不知为何,这一路似乎特别长。温婉觉得心绪不宁,手里的药瓶,方才帮自己伤药的冷慕寻,每一个都让她觉得心跳如擂。
思虑了许久,温婉想着与其将一切憋在心中憋死,不如讲出来,解释清楚。
“将军,你那日很生气吧?”
“嗯。”
“将军,我那日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