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缕神念化身,正是赵从容的。
原本他正在郴山查探杀害老掌门的凶手,忽然感应到自己送给李应飞和花生的两颗气凝珠破封而出。心知徒儿遇到危险,一缕神念瞬息千里,跨域半个大明从郴山来到这司茅边陲。
刚刚降临到这附近的时候,发现了之前那场大战的痕迹,同时好巧不巧那胖高手也追踪而来,赵从容误以为他便是引发气凝珠解封的元凶,是以一上来便气势汹汹准备拿下再说。这才有了刚才的误会。
此时听到对方如此说话,虽然情知这样放低姿态是为了急于撇清干系,但赵从容却仍是不喜。当下轻轻呵了一声,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当年威风赫赫地飞狐书生,何以竟事故至此。那王府的饭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胖高手捏着嘴角那一撇小胡子,笑容不变:“赵先生说笑了,哪里比得上赵先生浪迹江湖来得潇洒写意。”
“不过高某近来听闻赵先生携着门下高徒离开了郴山,江湖上也有一些不好的传闻。这些个传闻高某自是不信的,只不过赵先生要真有什么不便,要寻一落脚之处,我懿王府上下必定倒履相迎。”
只要不让这变态误会,他高首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翻话咋一听是好心,但夹枪带棒的,暗讽赵从容叛出郴山,无处容身。
偏偏对方又一直将姿态做足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明白这番话是不安好心,却也找不到理由发作。
“赵某人的事情,还轮不到六先生费心。”
“行,我走。免得留在这里污了赵先生的慧眼。”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开始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且慢!”身后传来赵从容的喝止:“敢问六先生深夜至此,所谓何事?”
我赵从容是因为传给弟子的保命秘法被激活,所以才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救人。那么你又是何故至此?是和伤我弟子的恶人有关系还是和我的弟子有关系?
无论是哪一种关系,不说个一清二楚别想这么简单离开!
“那赵先生又是为何至此?”那六先生也不回答,倒是反过来先问了赵从容一句。
“相信你也察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气息,是我的碧落青山。”
六先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赵从容继续说道:“我将碧落青山的气,封印到两颗珠子里,交给了我的徒弟,作为危急关头的救命之物。”
“而现在,这两颗珠子被用到了。也就是说,他们遇到了足以威胁到生命的事情!”
六先生没有注意到赵从容口中的“他们”,他下意识地第一个联想到了李应飞。那个勇退李佳蔚,在明珠广场上绽放了无尽光芒的少年。
原来这少年竟是赵从容的亲传弟子,难怪!
那个李佳蔚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后面紧追不舍的是唐修能一行人,其次便该是尾随而来的李应飞。而他们浩浩荡荡一群人,则跟在最后面。
算算时间和行程,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就是那个少年了!
从现场残留的气息来看,与这少年激斗的不是别人,多半就是甄德高那个笨蛋!
蠢货!一天到晚逞强好胜,听人叫一声高手就上天了。
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对,不是踢铁板,是撞铁板。好死不死招惹赵从容的弟子,这不是头铁是什么,终于撞死在铁板上了吧。
不行,决不能让赵从容知道甄德高的身份。不能让赵从容找懿王府的麻烦。
六先生八字胡往上扬了扬,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