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你终于醒了。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应飞有些艰难地眯着眼,看着花生晃动的身影,开口第一句是:“吴师姐呢?”
“太晚了,就让她先回去了。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不用,我没问题。不是和老赵说好今天夜探隐院,他人呢。”李应飞挣扎着就要起身,被花生连忙按住。
“师父在前厅,也是一直没睡,估计是在等你。”
“那走。”
李应飞在花生的搀扶下起来,喝了口茶水,然后去洗了把脸,整个人感觉清醒了许多。赵从容似乎等了许久,看到李应飞出来,立时徐徐站起:“收拾好了,就出发。”
李应飞点头,当先一步走出了小阁。
出了小阁之后,赵从容带着李应飞,贴着地面隐匿飞行。十年前和花生要走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在赵从容这里,不过是区区一炷香的时间。
夜幕下的藏剑阁,将大部分隐藏在黑暗中,视野过处,只有近在咫尺的一小半。饶是如此,在李应飞眼中,这仅仅露出来的一小部分,也依然是庞然大物了。
就像是潜伏在黑夜中的巨兽,峥嵘不露。
藏剑阁的大门紧闭着,负责看守大门的弟子也早已各自回院。赵从容左右看了看,朝李应飞耸了耸肩:“翻吧。”
藏剑阁内设有干扰英灵的禁飞法阵,方圆十里之内难以施展御灵术。然而以赵从容的实力境界,这禁飞法阵究竟还剩多大的功效,实在是个问题。对赵从容而言,这已不是能不能,而是想不想的问题。
若非实在不得已,赵从容并不想违背郴山门规。是以他带着李应飞绕过正门,从一面侧墙上翻爬。
当赵从容翻过高墙,踩着藏剑阁的地面朝正骑在墙上的李应飞伸手示意的时候,李应飞脑海里忽然晃过一抹阴影。那个他两次窥视隐院,都感受到的巨大威胁。
不知今趟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罢罢,有赵从容在,又有什么样的危险是踏不平的。
李应飞摇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通通甩开,从墙上一跃而下。
深夜的藏剑阁静悄悄的,值夜的弟子早已摸透了规律,知道这几日不会有门内长老下来检查,放心地躺屋里呼呼大睡。
李应飞带着赵从容,沿着白天记下的路线一路前行,穿过一道道亭台,越过一间间楼榭,终于来到隔绝了隐院的那堵高墙之下。
望着墙角那块警示的石碑,赵从容不由得感慨,过往数十年,他自己曾经也来到过这里,但从未对这禁止翻越的警示石碑产生过怀疑,自然也没有翻过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赵从容转过头,看向李应飞,目光中似有询问之意。
李应飞撇了撇嘴,极为敷衍地道:“别看我,我对一切都富有好奇。”
“走吧,看看能解你体内邪佞的乾坤白垩盔,究竟在不在此。”说完,赵从容率先攀上高墙。
李应飞在下面看着赵从容,忽然喊道:“不在自不必说。可要是在,而里面的人又不愿借给我们,那又怎么办?”
便在这说话间,赵从容已经三两下爬上了高墙。墙外的世界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般,牢牢地抓住了他的目光。赵从容头也不回,只望着墙外,语气复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力不够的时候,就只有以德服人了。”
李应飞眨巴着眼睛,这句话他曾经听赵从容说过。不过那时候,还有下半句。
实力不够的时候,就只有以德服人。实力碾压的时候,就直接碾压吧!
今天再听赵从容说起,语气总觉得怪怪的,不但把后半句直接剪了,而且还在前面加了个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不符合赵从容装模作样的性格!
难道……
李应飞想起了那两次感受到的凶焰,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他紧跟着爬上了院墙。
才刚爬上去,他就呆住了。
墙外,四个白胡子老头一排站着,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