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吴言这样乍然一问,顿时急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慌忙中胡乱答道:“结,结,结结婚,我,我……我真的还没想过……”
大雨如故,只是在有情人的眼里是甘露;在伤心人的眼里,却冷的像一把把匕首,在脸上割啊割。
天上的新月更像是那锋利的镰刀,在天空中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地上的人儿早已哭断了肠。
悲,莫大于情结。
哀,莫大于心死。
看穿了是悲哀,看不穿是死结。
所以最伤人的从来都不是匕首和镰刀,最伤人的永远都是自以为的爱人。
吴言忍不住胸痛一口咳嗽了出来,咳得手背上点点殷红。
情志郁结,伤心伤肺。
她一把甩掉手背上的血痕,就像甩掉对李应飞的爱恋那般。望着弯弯的月儿,她忽地轻笑着摇头。只是那笑容里没了从前的天真浪漫,而是多了分沉沉的暮气。
“吴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呵,听哪,多么动听的蜜语,多么勾人的情话。”
“你们男人,就只会在骗女人的时候说这些漂亮话,然后撇撇嘴不负责任的走开吗?”
“……”以李应飞现在的心智和阅历,实在不知该怎样接这一句话。
便在这时,从来都温柔如水的姑娘,突然冲李应飞一声大吼。
“李应飞,我恨你八辈子!”
‘……恨你八辈子——’
余声还在这片山林里回响,吴言转头抱着依旧昏迷的吴欲,声泪俱下:“爹爹,女儿没用,救不了你了。”
“不过您放心,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女儿。”
“吴师姐……”
李应飞隐隐感觉吴言的情绪有异,状态像是不太正常。才刚一出口,就被吴言厉声打断。
“你滚——不要叫我!”
“……”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吴言慢慢地、用力地将吴欲扶起,然后转头看向众人,一字一句说道:“你们谁都别想杀害我爹,谁都别想!”
这一句话出口,李应飞登时明白吴言是想要干嘛了。只见他一个箭步俯冲过去,口中疾呼:“不要啊吴师姐——”
然而终究却是晚了。
骄傲的少女,含着笑,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跳进了那逆冲的狂暴灵气中。
带着永远永远,最爱她的爹爹吴欲。
“这下,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了,李应飞。”
“不!不——”
冲到边上的李应飞,连吴言衣角都没能抓住,更别说将之救下了。
只不知是受那惊天灵气的影响,还是因为生死之间的最后一刹,昏迷了许久的吴欲忽然醒转。只一瞬间,便明白了此时的处境。
若换了全盛时期,即便到了这时候也依然有回转之力。可如今他重伤濒死,又哪还有自保之力!
“言儿——”
“爹爹!”
在无数双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吴欲身上猛然爆发出炽烈的强光。那光似有灵性一般,一跃跳到了吴言身上。
便在光团从吴欲身上消失的一刹那,狂暴的灵气瞬间将吴欲冲的四分五裂,泯散在逆冲的灵气中。
而那个永远一身鹅黄衣裙的美丽姑娘,也随之一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