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核弹,恐慌。
地铁,老人,手机。
事情发生时,无辜的女人死死地爬在了男人的床底下,房间与她的心房一起剧烈颤抖着,惊恐与绝望并存。三分钟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生活即是当下,人们渴望着安逸稳定的日子,也渴望着小葱拌豆腐式的刺激。
无所事事的人的内心是空虚的,他们往往伴随着深夜的社交行为,展开一系列紧张刺激的旅程。以此来安抚这寂寞难耐的空虚。
些许的人能够直视这个心里活动背后所隐藏的更深次的东西。那是精神最高层面的空洞所带来的萎靡感,是各式信徒所形而上的追求。笼统的说,是信仰。
古代文明落后的时期,在伴随着旧王朝宵禁的命令下,他们能够在寂寥的夜,对着幻想出来的神明进行最纯粹的祷告。祈祷一切良性的发生,祈求不良的结束与未遂。
诉求越多,神明就越发的具象化。具象化的神明有很多,物种.形态.职责各不相同,有掌握生死的,有掌握财运的,有被敬仰的军神,也有代表鬼神的。
人类对他们的祈祷的行为与初衷是一致的,可随着文明的发展与攀爬,人认识世界的眼界的拓宽,管理者让这些纯粹的行为变得不再纯粹。随着实用主义的盛行,一切都变得功利起来。向神明祈祷时越来越有指向性,越来越实用。
同时,人类科技的爬升,开始越发对神学的轻蔑,对“神”的嗤之以鼻。这份信仰在历史演变的过程中越发的唯心,我思即是真理。在知识的累积中,卑微的人类越发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企图寻找一个新的支点来论证自己可以翘起一切-人类最强。信仰之人中,不少人在历史中为之奋斗与奉献,只是在现代中这样发展了两条比较奇怪的分支。一个是“意大利面神教”,这种奇奇怪怪的教派产生,所内涵着是对现实教派的反讽。另一种却更为激烈,
“你指尖上跃动的瞬间,是我此生不变的信仰”
单纯的从某一具象化形象中,从最初的喜爱到狂热,到如今我们说的信仰。黛西说过,她是不懂二次元的。
只剩下70亿分之.极少个数的人对不可名之神明抱有敬畏。
经过悠久历史的冲刷,世界上只存在极个别少数的纯粹的祷告人。信奉宗教的人本来就少,单纯又纯粹的祈祷人那就更少,他们本就不在这一基数范围之内,且不及狂热宗教徒人口千万分之一。
这些最为纯粹的祈祷人,不再拘泥与【基督】【***】【佛】等等这些主流或非主流的教派所信奉的神明,他们只做最为纯粹的祷告。像超古代时的先贤一样,没有绝对明确的目标,祈祷一切的良性。他们坚信人类之上有更加高纬度的力量在影响一切,他们渴望得到回应。曾经有个叫萨隆的有为青年,做过类似的事情。
极端者是少数,纯粹者也不多。99.9999%自认为的高等生物都还是碌碌无名之辈,是那种伴随着宇宙毁灭,湮灭为分子夸克,却无法在任何时间节点上证明自己存在过的【过客】。
匆匆忙忙的得过且过,自认高等却已经迷失在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显然这样的人,经常以寻找刺激为人身自由而理所当然的放纵,也有着以自由为名施行【掠夺】。
以理性的常理来看待这一切,这都没有逃离生物方面的本能。先是兽性,总是先要掠夺一切。
这就是鹰旗梦,虚幻的【西部世界】,刀币助长着犯罪与虚荣。虚荣搭建起了虚无的京观,乍看繁花似锦,实则白骨皑皑。
但人们对行为准则都有着较为平缓的共识,若是对着这里最罪恶不舍的人说“我们把这里核爆了吧”,对方一定会给你一【拳.枪.巴掌.铁棍】等等一系列攻击性质的伤害,因为他一定认为你疯了。
纵然在混乱之中成长,人们的内心一定是渴望着最后的平静。
对于城市里引爆了核弹,这样的话题,必然是让人陷入疯狂的。受害一方表现出的不可理喻是未遭受过这样恐怖的人不可理喻的。但同样是表达自己的看法,不同区域所处不同社会地位的人是很难做到相同看法上的统一的。
比如,浦东发生了爆炸…
比如,东京发生了爆炸…
比如,华盛顿发生了爆炸…
比如,纽约发生了爆炸…
身处与不同地区的人,不会因为身份,地位,职责,对自己关系不大的地方产生过多的共鸣,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份复杂混乱的思维造就了今时混乱的世界。
从普通人的平民角度上来看,这一次特大危险产生了不亚于核爆动静的爆炸,是绝望的,混乱的。这些人群中的大部分人明白【辐射】的危害,却很难去管控谣言的散播。就像没有有效疫苗的病毒,可以肆无忌惮的传播到每一个角落。
有人说,谣言止于智者。
可大部分人都不是智者,智者本身很难证明自己是智者,也很难证明那些所谓自诩的智者并非良智。【核爆危害论】像雨后春笋,以一种非纸质,且最为简单的方式在普通人之间口口相传,其效果甚至还会像病毒一样发生质的变异。无论你义务教育是九年的还是十二年的,以往受教程度与生活经历复杂的混合在一起,让自己失去了理性客观的考量,都陷入到一个无序无脑的疯狂报复性消费行为之中。
距离事件发生的短暂的十二个小时之后,纽约包括纽约附近大大小小的都会圈城市的公共区域都陷入瘫痪之中。警察为了维护正常的秩序,已经全部出警,警局内只剩下寥寥数人看守。混乱造就了动乱,有这么一群人冲向了监狱,监狱中也冲出了一批人。这只是混乱不堪浮世绘的一角,沉沉浮浮,各地中下区都发生着或大或小的恐慌。
这一切都还在正常行为范围之内,只是暂时的短视遮蔽了你的双眼,让内心的恐惧占据了仅剩的理智。这批人心目中,期望与渴望着一个光辉一样的人物出现。像是删除键一样,一下子把所有不合理很可怖的事物统统删除。他们渴望着最简单粗暴的行为时不希望自己的利益收到过多的侵犯。但很显然,斯塔克工业总部厂区的员工,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工作。
物理字面上的失去。
作为当事人的斯塔克,他得力于马克装甲内置的优秀的避震系统,让他实际受到的伤害减到了最小。那天晚上,神盾局特工科尔森跟黛西扯皮完后,还未靠近钢铁侠,斯塔克就自己醒了过来。满脸伤痕的他摇摇头的看着这一切。
普通人因为愚昧无知而产生巨大的恐慌心理,作为管理层的人们自然能够看的更多。事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仍旧心有余悸,可他们却明白这件事情的背后,所导致与产生的硕大麻烦是如何的恐怖。看明白这一点的斯塔克,才会如此心烦意乱的表现在脸上,随后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接受了神盾局的调查。
五角大楼第一时间调集了仍在外海巡游的康将军以及他的舰队群,命令其驻扎回原部署位置。整个纽约市戒严,罗斯将军接受命令,以战时条款把自己的空军部队派发到纽约市里,维持地方秩序。联邦上一次发出如此决绝态度的命令,还是珍珠港事件之后。
上层的对于这次事件的看法是严肃的,也是慌乱的。睿智的领导层们因为信息的不对称,先入为主的观念所诱导的命令都是激进的。这样的反应下,他们与不理智的普通人在思维上暂时没有什么区别。
纽约发生核爆是大事情,甚至可能这意味标志着第三次的开端。当事情发生的五分钟之后,华盛顿就像是被人打开的白炽灯,一下子被人点亮了。各路各司各党各方势力如同百鬼夜行一般,耸涌了起来。交织错愕的权利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困难时,难得的出现了短暂时间的同调,齐心协力的朝一个方向共同努力。成为了供输全身血液的心脏。
一颗心脏在做了噩梦之后,骤然狂跳。在迷茫与愤怒的情绪里,起到了台面上决定性的作用。
只是在风雨飘摇的夜,他们的目光实在太高了,看的也是在太远了。司职部门做到了最快速的反应应对,却忽略了底层群众的不安心情。他们在爆炸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将安危意识拔升到国家安全与主权的问题上,反而没有顾及的到蔓延的流言。
底下人的死活对于上层的人来说,可以说是息息相关的。大部分时候,底层是作为柱石的作用,将上层撑起。高高在上的上层早已经习惯了在上的位置,整个上流圈是一个精英圈,包括黛西艾玛在内的这些人,都是拿着底层人的红利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华盛顿的一个失察,倒不至于使得整个以纽约为中心的都会圈的下层人们陷入水深火热。而且从时间角度上来说,从发生到现在的时间点也才过去12个小时,仍然有大把时间可以去弥补短时间的过失。只是如此轻视下层的生态圈,导致了流言像病毒一样滋生了一段时间。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安娜。当时的她仍不在意,只是稍微跟艾玛提了一嘴。
她和神盾局的菲兹与莫妮卡以及随后赶回来关心她的艾玛,四人一起回到了楼上。出于常规的避难措施,四人跑出了大楼,等待后续的发展。
先有奥斯本大厦事件珠玉在前,不少人在巨大的动荡之后跟安娜她们一样,逃命的跑了出来,躲在了附近这一块硕大的广场之上,以防止后续爆炸产生的剧烈振动带来的建筑崩塌。
安娜是无所谓的样子,她被艾玛抱着跑出来时,嘴里不停的咕囔着振幅公式,来证明涨潮公司楼层的安全性。只是如此科学严谨的例证,在艾玛这儿抵不过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隔壁较矮楼房坍塌的画面,来的震撼。
些许的慌乱归于平静后,聚集在这里的人也都放心的离开了此处。不过作为纽约最黄金地段的金融圈,是有常驻记者驻扎在附近的,对于这样情况的发生。原本还在采访路人对于“神秘机器人”看法的新闻的记者,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下,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操起机器开始无差别采访聚集在这里的金领们。
出于无知也可能出于担心,在安娜的直觉里觉得记者们可能是想搞个大新闻。总之在采访的过程里,记者们有意无意的夸大了这一次发生事情的程度。一些聪明有眼界的金领们在不知缘由的情况下,应和着记者的话题,莫名其妙的聊着911,核爆,辐射等话题。夸夸其谈的样子让安娜嗤之以鼻。她认为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傻子,若真的发生了核爆,在座的所有人怎么可能还如此脸色红润的在这里自说自话着他们所不了解的领域。
她把自己的观点委婉的告诉了艾玛,听得艾玛皱着眉头却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镜头打断。
“他们在胡说八道,事情哪有那么严重。”
这是安娜提醒艾玛的最后一句话,只是当时的艾玛看到了过来的记者,而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自己的注意力早不在此处。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安娜说的话,就草草的出现在了采访的镜头之前。
艾玛得知了发生事情的地点乃是斯塔克工厂,心里活泛了起来,她暗自思忖着这件事情会给涨潮带来多少好处。安娜说的1%的偏正周期她不大明白什么意思,可冒绿色的1%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明白的很,可以做的操作也很多。
由着这样的发酵,使得未来三个小时内陆续开始,附近周围商店里一切关于防辐射产品被销售一空,纽约一时纸贵。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个别一些了解了事情缘由的把控全局的人,却意外笑得合不拢嘴,笑得像个反派。一般这种时候还能笑出声的角色,在影视剧里都是大boss级别的存在,或者是特别邪恶的纯反派。当然这是狭隘的主观判断,一个行为背后的情绪流是多样性的,一个人不可能天生下来就要当坏人。一件举措不能满足多样性人群的全面利益,所以就成为了坏人。
我在阿富汗当劫匪,烧杀抢掠,听上去无恶不作吧?可如果我不做这些就会被别人烧杀抢掠,活不下去。就像芭芭拉拯救的那个村子,要不是他们运气好赶上了芭芭拉的队伍,全村人女的做西瓜肚,小孩拉去当兵源,成年男子通通吃枪子。那我是坏人吗?自然是,我简直坏透了。可我不这么做,那被ntr被吃枪子的就是我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社会动乱造就了我偏向坏的选择。如果再重来,社会安稳,国家平安,邻居和睦,生财有道,我会如此义无反顾的选择坏的一面嘛?
今日我发财致富,为村子修桥搭路,甚至每家每户修葺别墅。他日因为分配不均,个别几户心生怨念,上门踹我家门。全村拿我的心安理得,却还埋怨我修路没用,家里又没有好车,平日里说尽我的坏话。我是在做好事啊,可在村民嘴里却是十足的恶人。那我是坏人吗?
一件事物是多样性的,一个客观评判存在多方面的主观角度。
今天仍还住在白宫的小布丁先生,对于黛西跟斯塔克分别整出来的这些幺蛾子非常的满意。
2008.10月份末,对于这任总统来说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间段。
四年前参加总统竞选,那应该是总统路上最为意气奋发的时刻。入驻白宫,当自己的手按在《圣经》那一刻,白宫像是犹如千万斤重的龟壳,压在了身上。到不说总统的责任重大,相反在任期间若是什么都不做,无为而治可能都会比个别总统要强的太多。白宫背负了太多象征,入驻这里的人除了对自己同僚对国家要有一份交代,对自己也有着非凡的使命。成为总统,代表着某一阶段的胜利,也这意味着长达四年的连任竞选之路开始了。
总统连任是让每任总统都头大的事情。
所以总统在任根本没有【无为而治】这么一说,因为每一个总统的期望就是连任,想要连任就要有着不错的政绩。要让自己代表的党派获得足够的利益,也要拉拢对立党派的支持,以此来推行自己政策的实施。成为总统不再是单单要给自己代表州的选民负责,更是要对全国选民一份好的交代。
自己身后党派不再支持,那一定是在任期间没有让自己站队的党派得到满足。你可以想象一任总统上台之后,先是要满足自己党派的利益,再是让大众的到足够的满意,在此基础上不能有过失,还要与参议院反对派斗智斗勇。任期结束时,手里要拿着90的高分才能有资格提交连任申请。刚过60分及格的还没有资格提交连任申请。若要连任,必将要获得莫大的功绩
可结果呢,金融危机,怪兽出没,世界恐慌。
在位时,本就没有出色的政绩,外加上时局不利,在任后两年内发生了金融危机,将国内经济大幅度衰退。这虽然不是他的主要责任,可将此映射到连任条件上,就会被打上一个不及格的分数。这几乎就直接断送了连任的可能。华盛顿在世也无法挽回的残局!市场经济因为金融危机还没能及时恢复,远古生物却被曝光。鹰旗的市场还没恢复到能支撑起第一强国应当有的工业水平。现在的工业体系财报,已经有了非常严重的滑坡,这导致了国际地位的动摇。国际头口上出现了劣势,这会是非常不好的影响,远在东方的兔砸又虎视眈眈的有了种花币国际化的苗头,这一举措会彻底动摇鹰旗的霸权地位。这一切的罪责原本都将由这一任过的总统承担,固然不会成为历史上最可耻的一位,那也遭人大笑话了。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纽约被不明真相恐怖袭击,民众产生了恐慌!整个国家系统一下子进入警备状态,全国人民的心犹如紧绷的弦。这是他最坏的处境,没有任何一任总统遇到过如此棘手麻烦的危机。可危机往往伴随着机遇。作为最高管理者,他发现了这次事件中可以操控并且扭转战局的机遇,可以尽情的拨弄弦声,来谱写心仪的乐曲。
为此他破天荒的点起了雪茄,在椭圆形的鹰旗总统办公室里悠哉的转动着轮椅,闭目养神。脸上透出非常可爱的笑容,脑海里思量着什么。
距离事情发生的第13个小时,地点在华盛顿的白宫。
黛西身着白色小西装,被辛西娅和希尔簇拥着下了神盾局标志的专车。这是她第二次来到鹰旗的政治中心,也是真正意义上来到了中心。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前不久,来举报斯塔克工业。此时此刻两家的诉讼案件仍在隔壁不远的司法机构,如火如荼。经过了这一次事情的发酵,黛西反而觉得双方的互相指责无足轻重,甚至更像是合作。现在主流的媒体都把焦点关注到了这次重灾事件中,不少媒体放弃了这场辩护的结果。媒体的记忆只有短暂的,像鱼的记忆,也想风一样。
黛西抚平了因为秋风而肆意妄为的发梢,将头发极为谨慎的摆到耳后。身后“砰砰砰”的响着,好几辆随行车辆下来了神盾局的干员,他们全部都西装配着战地靴,双手向下握紧交叉,带着墨镜,神情都是紧绷着的。
白宫方面立刻有白宫特情局与神盾局的这些干员做了交接工作,在逐一检查了证件之后,对神盾局的枪支进行了一个收缴。这个过程里,神盾局的干员神情反而松懈了下来,仿佛烫手的山芋终于被扔了出去。
黛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时间觉得有趣,在比较复杂的情绪下让自己的笑容挂在了脸上。笑呵呵的对着风姿卓越的希尔打趣着,将一旁的辛西娅丢在一旁。
像是黛西故意不理会辛西娅一样,画面逐渐白学,不过辛西娅自己不会在这个场合下注意这些。两人算是正式的确认了关系之后,彼此十几天里来往很少。黛西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她则还是像以前一样,默默的帮她。这些天里,她扶持稳固了一批真心效忠黛西的骨干。
辛西娅的身份走到这里稍微有些微妙,纵然身旁都是神盾局的人,但并非全部都是九头蛇系的。这意味着真有特殊情况的时候,神盾局的人不一定全帮着黛西。白宫方面的保护措施让这一次的会面有些针尖对麦芒,这样的恶意并不是针对神盾局,而是现在在场的某一个人。
辛西娅精致可爱的脸庞看向黛西,蓝天淡云映衬着白宫与黛西的脸庞。鹰旗的国旗在狂躁的鼓动着。
秉持着一荣俱荣的原则,辛西娅有些为黛西担心这一次的访问。地球上暂时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脸红心不跳的站在一个超级大国的首府,面对即将迎来的恶意,嬉笑扯皮毫无紧张。除非那人绝对的无知,无知者无畏。可黛西心里明白太多事情,懂得进退。上等成功学的核心在于交际的周旋,作为身边人,辛西娅暂时还没见到黛西什么时候有委曲求全的。此时此刻站在门口这里,她心中是如何的压力,辛西娅未曾可知。她站在黛西的一旁,耳侧听着黛西不算调皮的戏言。她担心这件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黛西今天在这里翻脸,那她们就没有未来了。辛西娅脑子里乱乱的,感觉脸颊在燃烧。
身旁的辛西娅默默的靠了过来,两人手臂挨在了一起,黛西难得会心一笑。跟自己混科打岔,时而不给好脸色的希尔也靠近了自己的另一边,有意无意的靠在了三人身后的车上,将黛西像是夹心饼干一样的夹住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让黛西特别的凸现出来,就像是一个被看管的犯人。
“你这一身衣服会不会太贴身了,要是稍微胖那么一点点,不会觉得尴尬嘛?”
在干练的着装上,希尔从来没有让黛西失望过。所有的工作场合,她永远都是一身像是被刀切的紧身衬衣。这让她的后背看起来很薄,从而整体视觉上有些瘦弱。敌人基本也都是这样吃的亏,传说希尔的格斗不比梅逊色。
见到黛西在这个时候还如此佯装镇定,希尔皮笑肉不笑的应和着。今天的事情,从气氛上来说,不言而喻。压抑的胸闷感换作希尔自己也都不会很好受。她知道黛西是聪明人,今天这场不怀好意的邀请背后,隐藏着怎么样的巨大麻烦。希尔并非像辛西娅一样没见过世面,相反,半脚踏入局长位置的她处理过比之更为棘手的事情,保护联合国高职更是家常便饭。只是今天的局面,自己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保镖角色,将心比心,把自己带入到黛西的角色里,却不一定能够做得到更好。
凌晨三点半,在神盾局紧急调控接管中心接到尼克的指令,上午在机场接到黛西时,就差没给黛西带上一副特殊的抑制手铐。她今天是押解黛西来到这里的。
这就是本次邀请访问的第一个疑点,白宫方面只是邀请了黛西。
黛西是神盾局的人,白宫知道。
黛西对外代表着涨潮公司,白宫知道。
黛西是曙光女神的事情,白宫还是知道。
昨晚那场惊天巨响,原则性上来说跟黛西没有关系,这一点神盾局在昨晚对五角大楼的报告书中写的清清楚楚。黛西只是作为旁观者审时的在一旁围观。可作为直接参与者的托尼斯塔克没有被传讯,反而单独传唤了黛西。这中间的恶意从这座白色大楼中扑散而来。黛西目前为止,唯一做了反抗的事情就是双手交叉抱胸,无声的暗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种毫无理由,毫无逻辑的问责,官方给出的说法是,激励涨潮公司在亚洲地区的贡献。
纽约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第一时间找黛西来讨论亚洲的市场,这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检查神盾局干员的工作有些繁琐,进度十分的缓慢。黛西三人下车站在门口处看了好一阵,如此谨慎细致的搜查让神盾局的这些干员们,无法面对可能存在的意外状况。收缴的过程中发生了一此小骚乱,让三人朝那边看了过去。神盾局外勤的朗姆洛嘴上碎着嘴的被人摁在了墙上,他身旁的手下虽然没有帮手,但脸上的不悦也浮在脸上。朗姆洛算识趣,并没有立刻动手反击,显然是比较的克制自己。被人按在墙上时,朗姆洛没有过分举动。特勤局队长似乎认识朗姆洛,调节了两句,白宫的特勤们很快就当无事发生。
黛西起伏着胸口,这是她成为超级战士以来,平静状态下最剧烈的一次呼吸。这是被鹰旗白宫方面,他们的傲慢与偏见给气的。起码三人站在门口有五分钟的时间没有任何的官员过来寒暄打招呼。唯一跟黛西有过互动的,仅是特勤局队长过来的关照。
对方脸态憨厚,眼神诚恳,国字脸稍微发胖,据说是老牌军人,参加过战争退役下来的。成绩优秀成为特工,听交流应该是朗姆洛曾经的上司,升职成为了特勤局队长。主要负责白宫的安全与总统出行时的布防,职位≈大内侍卫总管。
趁着对方离开的这空档,黛西稍稍将意识探查入整栋房子里,全面防御的白宫建筑内部用于信号屏蔽的设备甚多,黛西探知的情况不算很清楚。里面的情况正常的许多,没有太令人不安的安排。这让黛西放下了“鸿门宴”的猜想,起码超级大国的该有的态度还是有的。正当黛西微微有些放心时,她却意外的探测探测到了白宫西南方向入口的异动,疑似有很多人鱼贯而入。这让黛西脸色变了变,这批人并非是全副武装的反恐份子,而是带着证件的记者们。
这个时间点,这么一批记者,显然是为自己准备而来。
黛西的脸上变得玩味起来,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邀请黛西,这是一件非常欠考虑的举措,白宫方面知道黛西的能力。所以在未来的谈判之中,他们不会让黛西太过难堪。可所有事情都有万一,从对方平日里的立场角度出发,这次的谈判黛西有很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白宫能操作的手段只有胁迫一途,但双方撕破脸皮的话显然会让白宫方面陷入绝境。所以在这一次会面之中,白宫方面的考虑格外的小心。首先不要一开始就触怒这个女人,其次要找到合适的方案安稳对方的情绪。并且在谈判的过程中,保留住自己主场优势的地位。
这一切原本没那么麻烦,白宫本可以不需要看任何企业家的脸色。可黛西的事情有点麻烦,她是曙光女神,是一个超能力者!
照理说国家公权不应该向个人意志屈服,可黛西这个曙光女神的超级英雄形象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国际影响,很多动作可以正当化。白宫的幕僚们并非都是蠢货,在拉拢黛西这件事情上比她自己想象中还要上心很多。他们注意到了黛西每一次对待摄像头的谨慎,这才有的黛西从脚盆回国后的现场报道。原本白宫方面想要帮她做个顺水人情,极大力度的宣传曙光女神的光辉形象,却未曾料到与黛西的想法相左。
那现在记者发布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遏制手段,在未来的谈判之中若出现了过激的行为,现场的直播可以保证黛西在谈判的过程中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皮尔斯从白宫的阴影下走了出来,中午阳光撒在这位老人白金的头发上。映衬这白宫绿油油的草地以及建筑的庄严,皮尔斯温文尔雅而又风轻云淡的走了过来,看到黛西时,面露着和蔼的笑容。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进去吧。”
他招着手,抖动着拉跨的脸皮,对黛西的态度十分的友好。希尔与辛西娅见到他都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子,黛西先是一个白眼,接着也变得正襟起来。老年人谨慎的手,靠在黛西的后背,轻轻的推动着。另一只手做出伸引的动作,引导着黛西向前走去。黛西这才松下表示不爽的抱胸姿势。
“到底是怎么回事!”黛西小声的跟上司交流着。
“从容面对就行,对你有好处。”
皮尔斯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朝其他地方瞄了一眼,不过话语中这微小的声音却是格外的真切。这声音都比在霍特怀尔面前来的真切。纵然不能让黛西放下原本谨慎的戒心,不过两人九头蛇身份以及皮尔斯不可能出卖九头蛇来出卖黛西,黛西勉强的听他三分。在老家伙粗糙的大手推动下,一路被推进了白宫的园子里。刚走两步,皮尔斯非常大方的放下手,对黛西闲聊了起来。他抬手打断了前来过问的特勤局队长,并让对方稍安勿躁。
希尔与辛西娅两人紧随其后,随着这个小队一起简单的走进了白色的宫殿。
许许多多的人引入黛西眼帘,很多是黛西只能在电视和任务报告中才能见到的高级官员。他们的脸庞肤色神情各异,尤其是看到黛西之后,大部分人都不觉倒吸一口凉气。皮尔斯和善的为黛西挨个介绍着每一个人,但白宫内行事风格雷厉风行,尤其是今天这样严肃重要的场合。黛西像是量子阅读一样,走马观灯似的过了一遍。大部分人黛西都没有来得及认识,只是稍微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忙忙的向前走去,跟另一个大佬相识,以此重复。看上去,无论是行为还是心理活动,黛西此时像极了过年时家里人介绍不常来往的远方亲戚时的样子。随着距离的推进,皮尔斯介绍的官员越发的高职位。
党魁党鞭,国务卿幕僚长。
他们具体是谁,黛西丝毫不在意。总统大选在即,新任总统会组建自己的幕僚成员,这里大部分的人都会经历重大的职位变动。作为已经日落西山的公权力量,黛西没兴趣认识他们。大象把持所推出的总统下台之后,必将是驴子的舞台,这是一定的。届时白宫必将大换血,一代版本一代神。所以这样的一个政府团队这个契机找到了自己,背后的目的黛西大约能猜出一二,但跟他们没什么话好说。平心而论,黛西在了解了一定的政治结构之后,更加倾向于驴子。驴子的主张更加契合黛西的观点,对于民主与平等的重要理念,驴子完爆大象。不过理念是一回事情,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若有可能,黛西两边都不想碰。
两人在副总统弗兰克先生面前停了下来,他身后就是白宫总统府椭圆形办公室的木制大门,他身材矮小却挺拔,看到黛西的到来立刻拥了上来,亲切的跟黛西握手,说了一堆场面话。
“他已经等了很久了,快跟我一起进来吧。”
说着弗兰克先生打开了房门,手上做着请的姿势。这对于黛西来说是格外的荣幸的,她兴欣若狂的表示出感谢的意思,脸上惊讶开心的笑容堆着她法令纹都出来了。让看的半脚踏入老年人的弗兰克像是做了一件非常猥琐却又心照不宣的事情,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黛西转头朝身后被拦下来的辛西娅看了一眼,希尔同她在一起,两人错愕的站在权力之侧,属于咖啡的觥筹交错中。辛西娅心有灵犀的回眸,与黛西彼此对视了一眼。在她的视野里,黛西消失在了那到房门之后。
“非常高兴,终于能够亲眼见到你了”
先声夺人的是劳拉小布丁,第一夫人。她蛋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做老的法令纹让她看上去不再年轻,可对方精神的饱满以及夺目却不亮眼的唇色让人不由得感觉此人不好惹。面挂着笑容,闪烁的眼睛让黛西很是不好受,像是被强盗扒光了衣服一般,太过急躁的摄人心魄。老女人的笑容是温暖的,嘴角勾着真诚,让双方的照面不算太突兀。这一半一半的感受,太过于政治,黛西很是不喜。
“喜欢曲奇嘛?我做了些小熊曲奇,等会聊完之后你可一定要尝尝。今天的时间还很多,来。”
劳拉握住黛西的手却不再松开,她见面跟黛西也才说了两句话,却给人一种不可否认的态度,格外的自来熟。想来这些年,她的生活里也没有人能够对她说不。黛西惊叹与对方的沟通技巧,居然让自己有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来。落入下乘的黛西被劳拉拉着手,走了两三步,来到了房间的中心。期间对方跟着跟进来的皮尔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屋内的人也不少,像是被拖拽的黛西眼前闪过无数肿胀的衣服与扣子。满屋尽带大胖子,脑满肠肥,油头粉面,屋内少有年轻人。作为年纪最小的,黛西像是被劳拉抡到了沙发这里。
这个老男人面带小小的笑容,看到黛西出现的那一刻,他站了起来,从劳拉手里接过,重重的握住了黛西的手,抖了三抖。
“久闻不如眼见,大名鼎鼎的黛西约翰逊!曙光女孩。”
黛西一直觉得政客公开场合脸上的笑容都是假的,可物极必反,此时她有一种对方很真诚的错觉。她极度很反感这样的场合,此时被很多“怪蜀黍”围观着,像极了脚盆的动作片某场景。她先是难过,接着潮红着脸颊,举措的她最不喜欢的行为-交际。在多方情绪流反馈下,黛西不由自主的变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
合上手,黛西与对方四手相握。嘴上不自觉的露出后槽牙式的咧嘴笑容,强迫自己满面红光,万分荣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