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白的职业装,一束粉红色郁金香。
孤零零慢步走进医院。
几片枯黄的落叶飞过有些沉重的背影。
“不跟进去吗?”
停在院内,皎洁不解地问。
伸手抓住一片不甘飞下枝头力图挽留逝去光华的枯叶,把玩着。
“不,我们等她出来。”
没有多久,若兰推着一辆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纪嫣然,身上盖着毛毯。纪嫣然出人意表的平静,仿佛和若兰一起,能令她心神暂时安宁。
两人靠到一棵大树后。
“嫣然姐,现在入冬了,武汉好几年没下什么雪了,今年特别的冷,一定会下场很漂亮的大雪,到时我来和你合影留念,你说好不好?”
纪嫣然思绪明显不在若兰身上,望着被风吹起的叶子怔怔发呆。
阳光灿烂的初冬,今年比往年要冷上一些,但是相对别的地方,武汉的温度还是很高的。
然而就那么一刻,天就阴了,寒风刺骨,零零星星飘起了雨夹雪。
天气反常啊。
“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若兰玉手平伸,幽幽念起沈佩的诗句,神色凄苦:“嫣然姐,你的命真苦,连天都为你报不平呢。以前你象姐姐一样照顾我,是我一生里最亲最亲的人,你就是我的亲姐姐,相依为命的亲姐姐。”
纪嫣然抬起头,指着天空道:“石头,石头,还有爸爸妈妈……”
泪珠从若兰苍白的脸上滑落。
雨雪来的快去的更快,乌云南移天空又复放晴。
若兰在雨雪之时推轮椅回去了,石空尤自把玩没有丢弃的枯黄树叶。
“我们该和她好好谈谈了。”
“我还是不喜欢她。”一个坏女人突然变成一个好女人,令皎洁很紧张,处于女性的嫉妒心理,纪嫣然失常仍不忘石空也令她大为不爽,可怜归可怜,醋坛子在她心里就是个不倒翁,想不荡出来,难,很难。
许久,若兰出来,无精打采穿过院落,被一对夫妇拦住,抬眼一看,娇躯剧震,拥有阴阳眼的她,如何看不出眼前的两人是谁,神色惊喜,无论怎么克制,那个泪就是无法忍住,前段日子所有的计划被打乱,仿佛天塌下来,再坚毅的她如何能凭借柔弱的双肩顶起来?
她也快崩溃了啊!
“你们还活着,那清姨呢?”
坐进咖啡厅包房,若兰仍不忘先问纪嫣然唯一的亲人何玉清,其实结果她何尝不知,就是还抱着那么一线希望,希望死亡薄被打破了,希望能给她一点信心,到了现在,她不需要再伪装成一个坏女人,她需要的是关怀和帮助,共同协力挽救相依为命的姐姐纪嫣然。
“死了!”
谈到何玉清,小狐狸体内的醋坛子稳了。回到珠穆朗玛峰,她去看过何玉清冰像,面对何玉清微笑安然的神态,未知的情愫产生,很难说是个什么心态,感动?可能更多的是空白,一个平凡的女人做出一件不平凡的事,这件事却是连她都不知道做不做得到的事,小狐狸一言不发给何玉清深深鞠躬。
“你呢?到底为了什么?事到如今,你该向我解释了。”事实结果已经很清楚了,但是石空还是想亲耳听到若兰的解释。
“没有解释。”若兰固执地咬住下唇,还需要解释吗?医院遇到石空,她就知道自己的真实情感被发现了,明明知道不仅不温言安慰还要她解释,心中腾升起委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