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力交瘁之故,一睡便是好几个时辰,直到黄昏时分,才饥肠辘辘地醒来。
他边用膳边问道:“肖若飞,贤妃还好吧?”
肖若飞黯然道:“回皇上,贤妃娘娘可不怎好啊!奴才几次想带走皇子,她都死活不撒手。奴才只有等她累得睡着的时候才动手,她醒来后不见皇子,又哭又闹,像是已经有点神经错乱。”
他摇摇头叹了一会儿气后又问道:“贾右相走了吧!”
“回皇上,贾右相还一直跪在殿外!”肖若飞道。
赵禥将筷子扔到一边说道:“传他进来吧!”
肖若飞小心地奏请道:“皇上还是多用些膳食再说吧!”
赵禥横眉道:“朕哪有胃口,快传他进来!”
随即手一挥,殿里的人悉数退下。
随着肖若飞尖利的叫喊声,贾右相颤颤巍巍地走进来跪伏在赵禥面前说道:“皇上,皇子赵焯之死与微臣绝无关系,请明察!”
“既如此,你何故要如此急切地前来撇清?朕不想见你,你还赖着不走?”赵禥复又拿起筷子用膳。
贾右相环视左右,确认无人后才说道:“回皇上,微臣这是心疼儿子。”
此言一出,赵禥莫名地有些感动。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极度缺爱之人,特别是父爱。荣王赵与芮虽欲仰仗他飞黄腾达,但只是把他视为了攀附皇权的工具,根本谈不上有真爱。宋理宗赵昀一心想把他培养成出色的皇帝,对他格外严苛,而他又总是扶不上墙,久而久之,赵昀就对他失去了耐心,动不动就来一顿臭骂。这世上,何曾有人真正心疼过他。
但赵禥很快就提醒自己不能感情用事,姑且不论贾似道父亲的身份是否有诈,如果事实证明他就是杀害焯儿的凶手,即使他还真是天王老子,赵禥也会毫不客气地将他拉下马来,推出斩首。
赵禥慢悠悠地咀嚼着一块莲蓉点心,待咽下后才嘲讽道:“右相的心也会如此柔软?”
闻之,贾右相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陛下息怒!为父,老臣确不称职,没有给予吾儿起码的关爱;为臣,老臣确有失察,用人不善,致使忠良遭害,政局不稳。但老臣良心未泯,绝不会毒杀亲孙子,绝不会见吾儿遭此大难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