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据好事者考证说佛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但是林牧之不关心佛祖到底有没有说过,现在他只是觉得天生两条修长美腿的陈雅鱼确实跟他有着一段不大不小的缘分,因为当他走进火车卧铺车厢的那一刻就认出来,上铺躺着的那个女孩就是昨晚在酒吧门口的那辆黑色奥迪A6里走出来给他惊鸿一瞥的女人。
只是可惜宋雅鱼不但不关心佛祖的话也不关心这段她一无所知的缘分,一直到现在也不曾看过毫无特点的林牧之一眼,到是饶有兴趣了观察了段虎臣和慕容安石几眼。但也仅仅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几眼,完全没有要发展一段车厢恋情的想法。到是她的好闺蜜朱七七,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林牧之,她算是个围棋迷,尽管棋力平平,那业余一段的段位也是因为给她那个在市财务局当局长的老爹的面子才授予的,但是这些并不影响她对围棋近乎于痴迷的热爱。围棋最重一个“势”字,徐七七看人也最重一个“势”字,这个相貌平凡的男人身上的那种古井不波的气质,像极了莱山山顶上那位对她有过救命之恩的观海禅师,而那位观海禅师的种种神秘传说在莱安乃至整个山东上层圈子里都流传的很广。
到了十点左右,昨夜彻夜狂欢的宋雅鱼和朱七七两个大美女已经沉沉欲睡,而林牧之三人却谈性正浓,尤其是绰号大虎的段虎臣,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在那里漫天吹牛,全世界有两个地方的人最能吹牛,一个是意大利,想当年马可波罗先生一个从来没来过中国的文盲硬是在监狱吹出了一部皇皇巨著《马可波罗游记》让整个西方开启了长达几百年的寻找中国之旅,哥伦布当年发现美洲完全就是因为在寻找中国的旅途中计算错了航线。而另一个在吹牛方面的传统绝不次于意大利的地方,就是北京,去北京随随便便做一次出租车,如果碰上了一个健谈的司机,保准让你大开眼界,大到国家政治,小到哪个面馆的炸酱面好吃,都能跟你讲的头头是道。
没有什么比当你困得要死的时候,而旁边有人聒噪的要命更让人讨厌的了,朱七七还好,天生性格柔弱,逆来顺受,属于那种吃了亏往肚里咽的林黛玉型美女,平日里若不是宋雅鱼护着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但是宋雅鱼的性格就要刚强多了,忍了长达10分钟的煎熬后终于偷偷给准男友发了条求救短信,男人嘛,不用来英雄救美就太可惜了,而且宋大小姐认为给某个男人保护自己的机会完全是一种恩赐。
不到3分钟,她那位校草级别的准男友就带着三个死党风风火火的杀过来,拉开车厢门,那位校草男友先是观察了一下形式,一个大个子,一个小白脸,大个子正在那里唾沫横飞浑然忘我的自吹自擂,小白脸闭目休息老神在在,至于长相平凡的林牧之,完全都不在他的观察范围之内,在他的世界里林牧之这种角色是他欺负都懒得欺负的那种,但是因为大个子有些变态的身形确实太具有威慑力,而小白脸的气场又很足的样子,让他一时拿捏不透底细,所以他决定还是先从林牧之下手。身后几个死党之所以能跟他一起厮混到今天,除了父辈都在一个圈子里打拼之外,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确实有几分脑子,从小到大都是他在指挥着哥几个去做一些鸡鸣狗盗的勾当,就是最近几天盘踞在校门口附近多年的一个大混子就刚刚让他给阴进了局子。
宋雅鱼悄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松了口气,说实话虽然跟这三位北京土著“同居”将近几个钟头一点也不美妙,但她心底对他们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其中一个属于在她视野里一辈子也会被自动过滤掉的角色,这类男孩既不能靠脸蛋吃饭,也不至于长得太对不起党和人民,至于另一个,连眼界比莱山还高的宋雅鱼也承认单从外貌上讲那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异性,起码他的这幅皮囊比她众多玩完暧昧就丢的准男友们都来得扎眼,躲在被子静观其变的她现在还清晰记得他第一眼看到她和徐七七时的警惕和冷漠,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凤凰看见了两只求啪啪啪的母鸡一样,这让习惯了各种青年才俊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宋雅鱼心里很是窝火,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护花使者蒋玉坤先生能狠狠的教训他一番刻骨铭心的那种,说不定自己到时候一心软还会来个美女救美男。而那个大个子虽然不是她喜欢的花样美男的类型,但是那股子阳刚之气还是她宋大小姐很欣赏,如果有机会,宋雅鱼可以考虑赏他一个临时护花使者的身份。
蒋玉坤追宋雅鱼可算是费劲了心思,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碍于宋雅鱼的家世他又不敢玩那些过分的手段,现在有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心中不禁大叹天助我也,得陇望蜀本就是人的天性,他现在已经开始意淫得到宋雅鱼再趁机拿下朱七七了,然后一龙双凤快乐逍遥
“大半夜的还在这吹牛逼,滚出去吹去“他踢了踢林牧之的床板说道
林牧之看了蒋玉坤一眼,咧开嘴笑了笑时,牙齿雪白雪白的,在略显得昏暗的车厢里很扎眼,然后起身道:“兄弟误会了吧,我一句话也没说呀”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假,可蒋玉坤来这里可不是打算息事宁人的,“英雄救美”这种能在两个大美女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可不多,又见林牧之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趁胜追击道:“少他妈跟我称兄道弟,你没说话刚才谁在这嚷嚷呢”
“是他”林牧之毫不仗义的拿手一指,这种看似卖友保平安的行为做的那叫一个一气呵成一点犹豫都没有。
一直以来对他另眼相看的朱七七秀气的鼻子冷哼一声,重新缩回被子。
他虽然性子柔弱,但是自由在一个莱安市一线权贵的家族里长大,亲眼目睹的很多例子让她明白一个道理,男人的薄情和寡义是一对双胞胎,对兄弟寡义的男人不管表面上如何对女人关怀备至,在危难关头都会暴露出薄情的本质。不管这个男人拥有怎样的城府,关键时刻这种低劣的表现,都是她心中鄙视的。
“是你吗,傻大个”蒋玉坤语气不善道,但是这种面色不善多少有点色厉内荏的意思,毕竟这要是个正常人,就算手里握着一把AK47碰上了北极熊心里也会忐忑。
谁料段虎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跟慕容安石吹嘘着自己当年青藏一行的种种艳遇,哪怕是慕容安石一脸的冷漠,一句话也不搭理他。
像蒋玉坤这种做惯了焦点的世家公子哥最受不了的就是无视,于是本来对大虎大那点敬畏顿时被怒火冲击的烟消云散。
“兄弟给个面子,我们这就不说话了睡觉”林牧之掏出一根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烟,递给蒋玉坤。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惹事的性格,虽然躺在上铺的两颗白菜绝对都算的极品,但是林牧之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恋情,还没做好去猎艳的准备,自然也没心情因为争风吃醋在车厢里跟人莫名其妙的打一架。
况且已经离开京城,出了他的地盘了,虽说从小就数次想逃离京城,但是真的离开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的。
“滚一边去”蒋玉坤一把把林牧之递出来的烟打在地上。
林牧之笑了笑,笑的如此凉薄。
弯腰,捡起那根烟,细心地擦了擦上面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