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李俊坚持说道:“受伤的是唐大眼,我又没事,干什么不去?”
“现在不进宫,那些躲在暗处的鬼,还以为我怕了他们!”
于是,李俊将佩刀牢牢抓紧,大步朝前,走上了天津桥。
现在,他在桥上的样子非常诙谐可笑。
只见他把佩刀当做盲人用的拐杖,走一步就探一下,即便身边有不少人的陪同,他仍然担心,有人会在这座浮桥上做手脚。
万一又是这样凑巧,别人走了没事,他走过去,就掉河里了,可如何是好。
他可再丢不起这个人了。
…………
玄武门前,兴高采烈的皇帝李显,使劲的往宫门前巴望。
原定的欢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却还不见儿子李俊的身影。
原本,他以为是城里的百姓实在太热情,让李俊的队伍通行不畅,耽误了时间。
时间越拖越久,好脾气的李显,也终于坐不住了。
他刚想派人去城门外面探听情况,就看见,李隆基的身影匆匆的赶过来。
事出紧急,李隆基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骑马闯进了皇城,李显远远一看,也察觉出,这是出事了。
“怎么了隆基,太子呢?”
李显的心瞬时揪紧了,就怕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李隆基略略调整了呼吸,便禀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在天津桥前遇险,幸好没有受伤,需得休息一阵才能进宫面圣。”
“遇险?”
“出了什么事?”李显的声音都颤抖了,眼睛瞪得老大。
“陛下放宽心,太子殿下没有受伤,休息一下就可以进宫。”
在李显的逼问下,李隆基将断裂树枝从天而降,差点砸到李俊身上的事情简单总结了一遍。
嚯,这下子,李显可怒了!
“他们怎么做的事!朕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好好检查皇城里的布置,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
“孙福禄!”
“奴在。”
转眼再看孙福禄,李隆基都快不认识这人了。
但见他晃晃悠悠,颤颤巍巍,好像要瘫在地上,说出来的话,都是飘着的。
“太子遇险,你说,你该当何罪?”
“奴,奴,奴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孙福禄匍匐在地,就剩咣咣磕头了,他心中似乎明白了。
他这个新任掌事太监,果然也还是躲不过他的宿命。
刚刚得意了两个月,他就蹦跶不下去了。
就在一瞬间,孙福禄已经想好了。
只要陛下下命杀他,他就咬舌自尽,绝对不劳他人之手。
“朕让你主持内宫事宜,迎接太子,你看看,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李隆基意识到,再拖下去,李显就该把孙福禄发落了。
可孙福禄当真无辜。
这树是长在天津桥南端的,根本还没进入皇城,这根本不是孙福禄能照应到的事情。
李隆基忙道:“陛下息怒,也许就是个意外。”
“况且,这颗槐树是生长在天津桥南侧的,并不在皇城内。”
“是吗?”
孙福禄现在已经趴在地上犹如犯了羊癫疯的病人。
抽抽抽,颠颠颠。
再没人救她,恐怕他连咬舌头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吓死了。
李显脑袋里的浆糊咕噜咕噜一响,忽然想到,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孙福禄,你起来吧!”
他软绵绵的声音,从天而降,就像是上天的指示,轰隆隆的在孙福禄的脑袋上炸开。
孙福禄想站却根本站不起来了,几个小太监联手将他搀扶起来,经了这么一吓,他啊,今天算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