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远艰难地甩开缠绕在他身上那些如同藤蔓般散发着浓郁脂粉味道的手臂。在众女子的簇拥下,几乎寸步难行。
一向雷厉风飞的他继承了父亲的威猛,但他不稀罕对女人动用武力。正因为他足够强大,所以在他眼中,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配做他的对手。向来一个眼神便能吓退敌军的他,这次竟然在一群女人面前慌了神。
他试图怒喝一声,让这些失控的女人住手。但是他的威风在这些柔软的女人面前就像一把劈砍水流的大刀。他越卖力地挥舞,水流奔腾得越湍急。这些女人的柔情似乎能把他的力量溶解,令他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推开了大门。这个人,将他从这群女人的热情中解放出来。
这个人就是尽欢。
此时的尽欢,已经出落成一个清新俊逸,品貌非凡的七尺男儿。在寻芳楼里长大的他,完全靠一身武艺在此立足,不需要出卖色相,但从小在这里耳濡目染,他自然比徐怀远更擅长应对女人。
众女子见尽欢回来,立刻纷纷抛下了徐怀远,像一股洪流般,轰轰烈烈地朝尽欢流淌过去。
尽欢应付女人的技术让一向孤高自傲的徐怀远开了眼。
如果说这些女人像刀剑劈砍不破的水,那尽欢就是恣意徜徉其中的游鱼。
尽管女子们张袂成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但他却能片叶不沾身地与众女子一边谈笑风生,一边从容不迫地前行。只听他舌灿莲花,妙语连珠,将众女子哄得晕头转向。突然,他目光一转,便见到了徐怀远。
他不禁一愣。
毕竟,如此俊郎的男子在寻芳楼里可是罕见。
若说他是客,这般容貌大可不必花重金来此取乐;若说他是个刚来的小倌,又不合他勇毅脱俗的气质。
所以,这人来到寻芳楼,是要作甚?
尽欢三言两语,哄散了围堵的众女子,走向徐怀远,恭敬地作了个揖。
“在下崔尽欢,见公子如此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寻芳楼?敢问公子贵姓?”
徐怀远见尽欢为自己解了围,正欲回礼,终于挤进来的小厮插嘴道:“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你,我家公子可是将军府的人!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公子……”。
“休得胡言。”
徐怀远虽然打断了小厮的话,但尽欢已经大概猜出了这个相貌堂堂的男子是谁。
人尽皆知,北伐大将军徐勇德的独子徐怀远从小便随父亲习武,南征北战。他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熟读兵书,是个将才,十三岁时就能独自率兵平定南蛮叛乱,立下赫赫战功,令敌人闻风丧胆。
不过传闻中的徐怀远是个不近女色的冷面君子,他来这寻芳楼又是何意?尽欢也未多想,便口直心快地直接回道:“原来是徐少将军,失敬失敬。敢问少将军何事来此?”
徐怀远见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便不再兜圈子,直接问道:“实不相瞒,我是来寻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尽欢爽朗地大笑。什么冷面君子,原来也是个好色之徒罢了。
“别说一个人,只要是寻芳楼的姑娘,就算要一百个,我崔尽欢也能尽数为少将军寻来。”
尽欢那张清秀俊美的脸浮起了一抹刨根究底的坏笑:“敢问是哪位姑娘有如此福气,能入了少将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