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辉凑过头去看看,说:“这公司靠不靠谱啊?”
李欣说:“我粗略看了一下,归属到有色金属行业的公司有二十多家,但这家的规模最大,应该是最专业的。其他的那些公司也就是概念上涉及有色金属,其实仔细研究下来,感觉他们的业务并非以有色金属为主,顶多是沾边而已。”
王明辉说:“改天仔细看看再说,现在快走吧,要不楼下关了门就出不去了。”
李欣一听赶紧起身关了电脑,跟着王明辉一块下楼走了。
电缆厂厂长办公室里,侯贵有些抓狂。
飙升的铜价让他厂里的生产成本在半个月之内,猛然上涨了20%还多,现在他既后悔五一节前没有买原料铜,又在头疼两个月以后产品的定价问题。按现在的铜价来计算,下一批电缆的价格至少要涨价20%才能维持现有的利润率。
一下子提价这么多,客户是否会接受?要是客户不接受,销量因此下滑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风箱里的老鼠一样,两头受气。
五一节前看着铜价从7万元的高度快速下跌了2000元左右,他还暗暗高兴:也许铜价就此开始下跌了,自己的生产成本有可能会逐步下降。
可没想到的是,五一节刚刚过了半个月,铜价就从68,000涨到了84,000。
现在看来,节前自己觉得铜价要下跌完全就是一厢情愿,要是在那个时候别抱幻想,早点下手把下一批的原料备足了,光是成本上就可以节省几十万元啊!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侯贵每次期待铜价下跌,等来的都是相反的结果。现在的他,已经被铜价搞得有些崩溃了,看着电脑屏幕上疯狂的铜价,他不敢再耽搁,拿起电话打给采购经理朱方正:“你明天赶紧到南方集团那边去,把下一批的原料铜全部买回来,免得价格又上涨。”
朱方正问道:“厂长,全部买回来吗?”
侯贵说:“对,全部买回来,再等价格又上去了!”
朱方正说:“好的,我明天就去办。”
放下电话后,侯贵一边抽烟一边想:看来李欣的水平也不怎么样,铜价突破6万元以后他的看法就有些模棱两可了,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害得自己也在6万元以后的价格涨势中犹豫不决。要是他能预测出这波涨势的话,自己买入套期保值的资金扩大一点,这一波上来也能节省不少钱呢。看来以后他的话也不能全部都听。
铜价的上涨,让侯贵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可却让金昌兴像腾云驾雾一般,异常的享受。
他在会上当众做出铜价还要上涨的判断后,还不到一个月,铜价就上涨了14,000多元。这让他在南方集团内部名声大噪,一时间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尤其是薛晨志和黄洪亮,对金昌兴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们两个在去年刘中舟当董事长的时候,因为刘中舟对价格走势的判断失误,他们俩被刘中舟带到了沟里去。有半年多的时间,看着铜价天天在上涨,卖空的仓位每天都在亏损,俩人心里那份压力可想而知。
要是没有期货上的亏损,他们两个手上的公司都是南方集团的赚钱大户,在铜价从四万元涨到五万六千元这个过程中,他们的功劳就大多了,不至于在刘中舟倒霉的时候跟着他受过。
金昌兴就任新的董事长之后,他们这两个实力派其实很担心金昌兴不熟悉有色金属的行情,又像刘中舟一样把集团带到沟里去。所以金昌兴刚上任的时候,他们两个虽然明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心里对金昌兴还是有些不认可的。
毕竟他们两个是做实事的人,怕自己幸幸苦苦干一年,到头来被带到岔路上去,功劳苦劳都没有,那就太不值了。金昌兴做为董事长,手中握有大权,他要是个内行的话,那就一切都还好办。可要是金昌兴是个崴货,将来跟着他干,没准和跟着刘中舟一样,一年不如一年。
可是现在从对铜价未来走势的判断上来看,金昌兴似乎是个很精明的内行。
别的不说,就以薛晨志和黄洪亮这两人在有色金属行业干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们都对以后铜价的走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金昌兴就敢在会上做出那样的判断,而且还判断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