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是来向王贝州(王士平)说一下,希望他把这个消息能传到河朔那边去。”
听到这话,灵虚眨了眨眼睛,“京师内最近都疯传了,说爷要迎佛骨,高郎你则反对,还被逼着当了功德使要去凤翔法门寺。爷和你倒是又演了出好戏呢,所以要特意跑来告诉义阳夫妇此事,让河朔那边也晓得!”
高岳的头皮发麻,他觉得李萱淑的智商好像越来越有增涨的趋势。
“爷要迎佛骨,收取的是天下礼佛人的心思;高郎你反对,收取的又是像韩愈这样反佛人的心思。再者,其实迎不迎佛骨,对爷和你而言,其实根本不算是个信仰上的分歧,借着迎佛骨敛财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高岳索性也不遮掩,就对灵虚坦言说:“河陇战事需要钱,光靠朝廷三司不过两三百万贯而已,其他的便看这次迎佛骨了,如能多一百万贯,我便能多收复一州如能夺得两百万贯,别说三十年一遭,便是十年迎一遭佛骨也行。”
“爷自从遇到你,手腕也愈发狠辣了。”
“我如此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让百姓心甘情愿地为佛骨掏钱,也比先前强行征收百姓间架税,挖百姓家地窖抢粮食要好得多。百姓可以诚心供佛,军队也能以此光复失地,佛俗两......然否?”
“啪”一声低微的声响。
灵虚的双手合在高岳的脸颊上,她踮起脚尖,看着高岳的神情,认认真真地说:“请君入瓮,是你高三最擅长的,让女子心甘情愿为你解衣奉枕,当初那崔云韶如此,其后那崔云和如此,后来我,也是如此......最终怕不是这个天下的人心,都要被你这样耍弄起来?”
长安的春天,人声鼎沸里,高岳、霍忠唐身着紫衫,周围的扈从们个个锦绣,整个朱雀大街以西的长安县数十坊百姓,都拥堵在街道两面,目送欢呼着高岳出开远门,往凤翔岐阳的法门寺而去。
“汲公已经去迎取佛骨啦!”崇仁坊边的酒亭里,人们都在奔走呼告这个消息,大家都忙着去采办香烛、火纸等物品,无不兴高采烈,一群群孩童拍着手,穿梭而过,满心期待着更为热闹的狂欢日子到来。
“相公,相公。”坊墙边的一株柳树下,骑着马刚刚从朝堂上归来的仆射贾耽,在这里被一位背着斗笠的老人家给唤住了。
贾耽很客气,就问老人家有什么事能效劳的。
“我进城来,牵着头牛,原本准备是想要卖掉,然后供奉给佛骨的,可谁想在这树下小睡会儿,醒来后却看到牛不见了。”老人家看起来很焦急。
贾耽笑起来,说你丢了牛,应该速速去寻,找我有何用?
“我原本找到个道士,请他占卜一课,他却直接告诉我,说我的牛在贾相公的筒帽里。”
贾耽便摇着头笑起来,接着取下筒帽,在里面拿出面展盘来,算了一算,就告诉老人家,“你的牛正在安国寺第三门后面大槐树的鹊巢当中。”
看到老人家千恩万谢离去后,贾耽微微叹口气,说对佛的信仰,居然让人执着如斯,不惜卖牛,也不惜盗牛。
果然那老人到了大槐树处,望见鹊巢,就爬了上去,可什么都没有,正在失望时,却听到了坊墙那边有牛的叫声原来是内里这户人家,偷了他的牛,而目的也很有意思,准备卖掉换钱去供奉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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