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仇池山四面的成州地区,满是“汲公来啦”的呼号声,非但汉人温末的山水寨,还有事前被黎逢、浪息曩说动的蕃胡堡垒们,都纷纷来降,人数足有三四万。
于是仇池山下,唐景延、孙秉谦还有寨使郝,都大辣辣地坐在胡床上,挨个承认来降之人的“告身”、“金银牌”,当他们都问,汲公何在,我们想见汲公时,这三位便神秘莫测地回答:汲公之行,岂是我等凡俗所知的,他也许在北面水洛川方向,也许在南面维州无忧城方向。
这样反倒更让山水寨和羌胡内附者们觉得震撼莫名,各个视高岳如神,都拜服在唐、孙和郝三将之下:于是三将又请随行的兴元掌书记权德舆,外加凤翔掌书记元鲁山,给这群义兵个军号曰“雄祁军”,分定他们的部伍、地盘、旗色、往来号令,接着歃血为盟,一部南下攻取武州西汉水和羌水交会的覆津,一部北上夺取祁山、建威及通往秦州的木门道。
顿时,整个成州地界,从羌水到祁山的广袤大地上,雄祁军子弟们,不分蕃汉羌蕃人和羌胡许多也是农奴,现在全被高岳解放,高岳表示要授予他们田地产业,还免除七年的赋税,于是包括惕息坦在内的土豪势力皆云集响应,无不奉戴,子弟们各个头戴红色抹额或幞头,着短袄,持长矛,挎弓箭,脸上皆有墨字曰:“誓杀蕃贼,复我河陇”,四出攻略。
而尚绮心儿根本不晓得高岳现在到底在何处,又得到逻些城飞鸟使带来的赞普号令,要他继续固守鄯州地界,不得出击反攻。
尚绮心儿大为怨恨迷惑,后来从蔡邦王后遣送来的密使口中得知变故,便暗自心惊:
如让尚结赞击回鹘功成的话,他岂不是会重新得势,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了啊!
于是尚绮心儿便下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但没本论的命令,不得出鄯州半步。
他也在等待着时机,来扰乱尚结赞,绝不能让其功成。
旬日间,郝等人节制的雄祁军,便如狂风般横扫了祁山周围所有地区,几乎没有遭遇什么大的战斗,便北进抵秦州州城下,而同时刘海宾、邢君牙的大军也已南下水洛川,两军在渭水河道处胜利会师秦州在阔别唐三十多年后,和其南侧的成州一起,重新回到了母国的怀抱。
秦、成二州,瞬息被攻取,可还没等西蕃方作出有效的反应时,雄祁军的另外一部,已往南夺取了覆津。
很快,从利州景谷县往西而来的高岳真正主力,在雄祁军的接应下便抵达覆津处,接着往前进,不过一日时光,武州理所将利县便被高岳轻取,当地沦陷的唐人父老,看到高岳的旌旗和大军,无不在道路边垂泪叩拜,口呼:“不想还能复见我唐天兵威仪,今日重归版图,死无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