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霓呢?”这时高岳已登上中堂,宝在男主人面前逞能,汪汪叫着,摇着尾巴,嗅着小凸鼻,昂首阔步,将主人往书斋引,
一阵铃铛响动,高岳掀开书斋的门帘,直接走了进去,还笑着说,“想起来了,今日芝蕙去看田,是阿霓你替我......云和?”
书斋里,秀发垂下的云和,蓦地转过身来,眼神有些惊慌。
高岳也有些吃惊,”云和你为何在此呢?”
接着他见到云和手里,握着卷画,当即想起来,“这,这不是,公主馈赠于我的......”
“好啊,姊夫!”云和当即将画举出,“阿姊去厨院整治饭食来着,我就替她为姊夫你拾掇下书斋,可谁想发觉这个,居然公主给你送画来着姊夫你说,你是不是负了阿姊!”
高岳当即焦急了,他当初把这画轴带回来,确实准备给阿霓报备的,可这数日忙着和明玄法师一道巡察兴元府各处,就把它扔在书斋架上,忘了这茬,没想到却被云和这“知弹侍御史”查纠到了。
而云和这边,她掩护了阿姊和竟儿撤退,反正公主画轴的封也启了,索性豁出去,直接以这种名义反客为主,诘问姊夫番,遮挡过去,顺便了解下实情。
“云和你多虑了,这纯属是友情馈赠。”高岳急忙解释说。
云和轻咳下,当即在书案前发图,然后浏览下,画卷上是位盛装的仕女,眉目流转,正提着拂尘,徜徉在花苑当间,身后跟着条子。
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姊夫啊,这仕女是不是公主自我的写真?”
坦白说,高岳也没看过这画来着,这时凑过来一瞧,“不像啊,公主的礼衣不是这样的。”
“姊夫你怎知公主的礼衣是何种模样?”云和不饶人。
“奉天城曾见过。”搪塞过后,这时高岳指着这仕女的发髻,说“你看,这仕女簪着的,是白色的牡丹花。”
接着,高岳自己反倒愣住了,他记得他曾对唐安说过,他最爱的,是兴唐寺的白牡丹。
他记得,当初私下定婚时,他采撷了朵最美的白牡丹,簪在云韶的发髻上来着。
那唐安的这幅画中仕女的寄托,到底是何人?她自己,亦或是她想象当中的云韶?
这时云和长吁口气,看来对姊夫还是信任的,便说:“姊夫的这卷画轴,真的是山涛束丝,是娘我少见多怪了,这幅画娘便帮你放好。”
说完,云和暗自庆幸,便又转身将画轴给卷好,这会儿她才发觉书架上,还有个画轴横在那里,并且拖出半面来。
她便奇怪,当即看了下。
“云和,别!”才察觉的高岳大窘,急忙劝阻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云和背对着姊夫,一团热火顿时从脖子直升到头顶,发髻差点冒烟起来。
这份画轴,正是“花锦万方图”来着,高岳夫妻一直在书斋里保管着,时不时二人还要拥在一起参详实践番。
可未出阁的云和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纤毫毕现的绘图,一方方上,都是白花花的妖精在以各种姿态打架。
“姊夫我走了!”云和当即难堪万分,纨扇也扔在案上,努力让语气平静些,可走的时候,双手却是捂着通红的脸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