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没来得及回兴元府呢!”高岳望着天际的流云,惊讶时局的突变。
而那边的韦皋则兴奋莫名,直接挽起袖子,问刘辟道:“李令公(晟)大概行至何处了?”
刘辟急忙回答说,李晟比我们先行返归蜀都城,而今计较行程,应到剑州地界。
“派最快的马,去向剑州报告李令公陇山边境的消息。”
刘辟急忙照办,接着韦皋又问高岳,你白草军的防秋兵到了何处。
高岳想想,说也该抵达兴州的略阳城了。
韦皋举起鞭梢,稍微想了下,说就让你郭再贞的兵马留在略阳,我奉义军一万二千子弟,也停在凤州城。
“等朝廷的处置?”高岳问到。
韦皋点点头,说当然,现在知道了此事,再忙着政务交割,岂不是耽误我打仗嘛!
“若陛下退缩厌战怎么办?”高岳又担心皇帝李适会反覆。
“现在这态势,不是我们越陇山去打小蕃,就是小蕃越陇山来打我们,仗打多大,打多长时间,也不是圣主所能决定的。”这时,韦皋又要派人去联络凤翔府的段太尉。
高岳想想,而后拍拍韦皋的肩膀,“你我此刻火速回长安请命,若朝廷决定开战,全兴元府白草军一万一千官健,岳愿全拉出来。”
“好,我们继续并肩作战。”
毕竟是曾在诸葛武侯墓前发过誓言的兄弟,两个人的手便紧紧握在一起。
鄯州湟水,许许多多的汉民百姓跪拜在地上,他们的身后是成片的桑麻田野。
一座奢华的大帐前,皮肤黧黑,双目如狼如鹰般的西蕃东道大帅尚结赞,身着一袭窄身长袍,坐于矮床上,臂膀上系着瑟瑟章饰,这是西蕃帝国权力最高者的象征。
而他的扈从武士“索玛”,浑身着轻便的波斯皮甲,面颊上亦覆盖着甲片,只露双目,手握波浪形的利剑,伴侍在主人尚结赞的身旁。
在尚结赞的左边,跪着汉民,他们如今都是西蕃的“温末”及奴隶,而在尚结赞的右边,则立着几名西蕃的士卒,手里还摆着弓箭。
汉民和西蕃士兵的中间,躺着具尸体,自衣着上看明显是汉人,胸膛上还深深埋着根箭羽。
原来这几名西蕃士卒在城旁的野外狩猎,箭却射中了名正在劳作的汉人,汉人当场殒命。
原本这案件由当地的西蕃长官“城堡主”裁决,因在这位的眼中,河陇地区数十万沦陷的旧唐民连“庸”(西蕃的农奴)地位都不如,都是群温末而已,故而下了论断:五名西蕃士卒,赔偿受箭身死的汉人二头牦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