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据闻高岳的叔岳母和妻妹都在兴元府,并且高岳的堂妻弟崔遐,为兴元府金牛县令,如今正在京城当中铨选注拟,准备授予新的官职,不妨看看能否在他那里打听到消息?”
接着程衍顿了顿,对公主说,和这个相比,我在大明宫内帮忙编写代宗实录时,今日听到个更大的消息。
“什么?”
“陛下阵前宣召萧中郎归京,而后马燧和浑为谁当都统争执不决,各方镇唐军不及追击马重英,马重英大军得以脱逃至安乐州鸣沙,只有高廉使领着一军出萧关,拦截了上去。”
于是唐安便不小心刺破了手指。
但这时她的心中却像也有血滴落般,痛苦得要命。
可她和崔云韶不同,当年高岳被要求覆试时,云韶可以坐在地上大哭,当着叔父的面骂代宗皇帝,然则唐安能做什么呢?
“阿姊......”此刻只有义阳公主,明白她的心思。
“没事,没事,不小心而已。”可说着说着,唐安就背过脸去,狠狠啮咬着手指,没让任何人见她担忧落泪的模样。
升平坊内,崔宁也是边吃着饭,边不断六神无主地抓着手,他也听到了西北安乐州的战事。
柳氏坐在一边,也在细细地用餐,良久她搁下食箸,对夫君说了句,“实在放心不下,叫家仆沿驿道去打听下,韦驮天不一直伴在你女婿的身旁吗?”
“唔,唔......”崔宁含糊着,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次日,中书侍郎萧复自方镇归来,立于紫宸殿门阁外,当几名宦官走出来向他行礼后,早已明了所有的萧复,便呈递了表章给宦官,称麻烦敕使送于圣主。
很快,这表章穿过重重门廊,交到皇帝的手中。
皇帝览表完毕后,说了句“萧复为相来,共有两错,一是先前擅自在同华二州开仓放粮;二是在坐镇宁时,其行营里军将擅自取渭口的进奉米。其他并无大过,且对国家有功,可免平章事知政事权,罢中书侍郎,出为岭南经略节度使。”
接着皇帝在心中说,“朕也算让你全身而退,否则将来的事,你便是想脱身也没办法了......”言毕,便取来朱笔,在奏章画可。
很快的,萧复被罢免中书侍郎的消息,迅速取代西北的战事,又传遍整个长安。
胜业坊延光公主,刚刚被加封为郜国公主,但她的喜悦未能持续多久,就被这个消息惊得不能自已,对前来告信的儿子裴液问到:“太子在少阳院内传来什么没有?”
裴液摇摇头,不过他倒是告诉母亲,圣主最近对宣徽院说,此后出外的各色公主、郡主等,不可随意出入宫禁。
郜国公主慌张地立起身来,“萧复被罢相,陛下又禁绝少阳院的对外交往。”
“莫不是要废太子!”裴液也很害怕。
郜国公主心中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局面,“陛下如今最喜欢的就是普王,虽然普王是他养子,可待之远胜亲子,你说废掉太子,让普王取而代之,还真的是有这个可能的。不,我不能让这一切发生,绝不。”
这时裴液索性说,“我们在神威军和神策军内都有人,不然?”
“你别蠢,桩子就算要发,也要留下一半的暗桩,不能叫人一鼓荡尽喽。”郜国公主如此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