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舍杂物院前,双文和住住母女,宇文碎金,李桀家娘子,还有云和等军府里的诸多娘子,叽叽喳喳地簇拥着满脸惊讶的云韶,竟儿跟在其后则格外激动。
而高岳也满面微笑,拍拍手掌,对云韶说:“阿霓,你还记得以前我在百里城营田时,曾请晏相自广州市舶司那里,运来草棉种籽,并于阿兰陀寺寺田里试种的事吗?”
云韶扬起乌黑的眉毛,认真想一想,说确有此事,当时府中的吏员们还把这叫做“绵”呢,“只有卿卿......”
一说到“卿卿”这个称呼,其他娘子都轰然掩口笑起来,只有云和用纨扇遮在容颜,不做表态。
因为现在全兴元府都传遍,大尹家的娘子,就喜欢喊夫君为“卿卿”,当人面也如此喊。
高岳也有些尴尬,不过云韶还是接着说下去,“只有卿卿,给此物起了个新名,为棉。”
“我们乡里,都叫此物为白叠。”一位岭南嫁过来的娘子开口说道。
“棉多好听啊,卿卿叫棉,那就是棉。”云韶急忙纠正那娘子说到。
高岳笑着举起手,“从百里城到兴元府,明玄法师始终按照岳的构想,又在双文、住住、碎金等诸位娘子的帮衬下,总算将棉如何成丝,又如何为布的器具都制备齐整了。”
接着在众人的欢呼声里,高岳掀开院子当中的一大块布,里面的几件器具顿时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其中一件高岳称其为“赶车”,接着宋住住就对云韶说,棉的果实如桃,其中有籽,用此物可将棉籽轧出,得到无籽的“白叠花絮”,而脱出来的棉籽,可入肥也可用于牲口食用;
第二件高岳称其为“椎弓”,将其悬起,利用弓弦来弹棉,使其变得松软,然后在木板上将其搓成条状;
第三件叫做“车”,也叫“踏车”或“纺车”,其实制式和当时民间的纺麻车基本类似,可用踏板踩动轮转动,也可用手摇,然后牵引棉絮抽缕,穿过纱孔,再经由织工的指缝分离,各自归到“纱锭”上因人有五指,也即是有四个指缝,所以明玄法师认为这种车的极限,就是四锭;
最后一件便是织机,其和织丝绸和麻布的织机没什么区别,它要做的就是将棉锭,织造成棉布。
其实在高岳的干预指导下,及明玄法师和军府诸娘子的群策群力下,这套最简单棉织的工序,要比真实位面的历史要跨越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