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老树上传来知了的声音,空气热的有些闷。树荫下,一张棋桌,两把摇椅,一壶煮好的清茶。
安辰摇着扇子,半躺在椅子上,翻过了一页手里的书:“我说,洛老头,你下好了吗?”
“不急。”洛老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过桌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故作淡定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待我再想想。”
手里握着一颗棋子,转了半天,却愣是没有下下来。
弗拉基米尔扫完地,就搬过了一张椅子,坐在医馆的屋檐下,无聊地看着树荫下的两人。
看着两人在那下着他完全不认识的东西,撇开了视线,看着这个他昨天才到的村镇。
说起来昨天又饿又累,还完全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村子。
这里的生活,给他一种非常慢的感觉,缓慢的节奏,缓慢的时光。
所有人都慢悠悠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些微热的天气,小村子就像是一个安静的风景。
很放松,什么事情都不用想,人也变得有点懒散。
“嘿嘿,抓马。”
洛老头奸笑着,将自己的车推到了安辰棋盘上马的旁边,他认为自己这手是个妙棋,直接破解了安辰的攻势。
“抓就抓好了,说什么,又不可能让你吃了。”安辰懒洋洋的把马移了开来,反抓住洛老头的车:“所以说洛老头,你儿子给你来信了吗?”
据洛老头自己讲,他的儿子是一个有些冲动的小子,年轻时,想要出去闯荡,所以离开了村子,说是去了诺克萨斯,说非要闯出一番作为,才肯回家。
一去就是十几年,洛老头再也没见到过自己的儿子,只知道他他在诺克萨斯。
自己年迈,走不动路,已经去不得了,所以在村口搭了间屋子,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儿子回家。
村里有信差,但是洛老头不识字,也没有什么钱财,寄不出信。
几周前,洛老头就找到了安辰,安辰帮她写了一封信,寄去了诺克萨斯。
听到安辰的问话,洛老头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点了点头。
“这就是老头子我今天找你的另一件事,他寄信回来了,我想让你帮我读读信。”
洛老头很开心,安辰看得出来,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还有一个锦袋。
“那小子看样子是出息了,昨天我收到信,还有一袋钱,整整十几个金币,我这辈子都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钱。哎,有出息就好咯,想来也快回来了吧。到时候啊,我的茶田也就不用自己照顾了。你看,人一老,话就多,快快,帮我看看这封信写了些什么。嘿嘿。”
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皱的更深了,也更加显老,但是安辰看着洛老头的样子,也翘起了嘴角。
“行,那我看看。”
伸出手接过洛老头手里的信,安辰脸上的笑容却涩了一下。
信封上打着的火印是诺克萨斯军方的火印。
军队。
安辰保持着微笑,不露声色地打开了信,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拆开信封,信纸是官家用的黄页纸,手感很厚重。
不像是普通的平民用纸,这种纸是官方专用的,有一定的防潮和防火的能力,专门用来寄送官方文件。
“尊进的先生:
展信悦
我们收到了您的来信,这里我向您郑重的表示,您的孩子是一个英雄。他是真正的战士,做艾欧尼亚战线,他做出了十分英勇的表现。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我们希望将这份骄傲与您一同分享。也希望您听到接下来的消息,不要太过悲伤。您的孩子在艾欧尼亚神庙攻坚战中,英勇就义。请不要悲伤,您的孩子是一个战士,您值得为他自豪。
……
以下,是我们补贴的抚恤金,请您收好,我们会铭记他的。
诺克萨斯第三军队支部”
安辰看完了信,却始终没有讲出一句话。
洛老头有些急,笑着催促道:“医生,快点啊,让我听听上面写了什么。”
“啊,恩。”安辰看了一眼洛老头,干涩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