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情假意(2 / 2)

杨宁眼中闪过嘲讽之色,接下令牌不过是看重练无痕的胆量,他一人一剑,足可纵横天下,何须别人相助,只是这等想法,却也无需和别人说起,微微颔,眼中却闪过一抹惋惜之色,距离听涛阁一战虽然时日不久,但是眼前这人胸襟气度都越不羁狂放,想必刀法的进境也是不只可惜自己还要赶路,要不然能和这人再较量一下刀法,倒也是一大乐事,想到此处,杨宁身上不禁涌起战意,一双眸子也变的流光溢彩。

练无痕也是绝顶高手,若论刀法,和杨宁也有一战之力,感觉到杨宁身上突然爆的战意,第一个想法就是拔刀挑战,若能见识一下方才杨宁那宛若飞雪漫天的绮丽刀法,想必定会受益无穷,但是此心一起,眼前却浮起罗承玉雍容淡雅的身影,自己受命前来,是为了弥合殿下和子静之间的关系,如果现在出手挑战,只怕会让杨宁误解了殿下的诚意,他既然有心侍奉燕王世子,那么就不可明知故犯何况若是匆匆一战,就如蜻蜓点水一般,难以尽兴,倒不如另觅良机,战一个酣畅淋漓,岂不快哉。想到此处,将心中战意敛起,长揖拜别道:“练某冒昧,阻挠了公子行程,山高水长,自有相见之期,练某先行别过,公子刀法如神,他日相逢,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杨宁心中千回百转,也觉此时不适合交手,淡淡道:“也好,对了,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要去金陵的?”想到练无痕屡次提及自己行程匆忙,杨宁不由有了疑问,便随口一问,他不觉得其中的严重性,青萍却是知晓的,莫非自己等人的行迹都被幽冀察知了么,那岂不是太危险了,想到此处,青萍忍不住握紧纯钧剑,眼中杀机一掠而过,倒是杨宁目中坦然,并无异样。

练无痕微微一笑,却不答话,转身没入柳林,人影消失的瞬间,空中却传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歌声,只是如风远去,不过片刻,已经低不可闻,但是其中那一句“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却是清晰可闻。

青萍不禁脸色微变,这词本是她和杨宁、伊不平等人去取秘藏的路上抒怀所唱的,此刻练无痕一语道破,显然不仅知道了自己一行去巢湖取宝的事情,甚至也知道伊不平到金陵的目的,心意千回百转,却瞥见杨宁幽深沉静的眸子,只觉得一颗芳心瞬间松懈下来。不论燕王世子求和之意是真是假,但是今番都不会揭破这个秘密,自己又何必担忧呢?想到此处,青萍不由嫣然一笑,牵过那匹白马,翻身而上,马鞭轻甩,叫道:“子静,我们比试一下坐骑的脚程吧。”罢挥鞭策马狂奔而去,沿途留下银铃一般的笑声。杨宁得知绿绮消息,已经心中安定,再加上罗承玉的示好,不论信或不信,都觉得解决了一桩心事,见青萍消去疑虑之色,便也纵身上马,追赶而去。不知是这匹乌骓马更为神骏,还是青萍有意相让,不过片刻,已经追上了青萍,两人并辔策马,人如美玉马如龙,直到身影被烟尘淹没,仍有许多人怔怔望着这一对少年男女的背影,良久不能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林群才清醒过来,茫然将长剑归鞘,直到此刻他才清楚魔帝两字的含义,那是冷酷无情、任性妄为的代称,自己这般人物根本不曾放在他的眼里,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毫无顾忌的杀死了白衣少年两个武功绝的亲卫,却放过了那个白衣少年,虽然是斩草不除根,却没有给人一丝心慈手软的错觉,那是彻底摧毁对手的斗志的一种手段,林群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残忍意味,却连声讨的可能都没有,那两人施展暗器偷袭青萍在前,虽然是为了救人,但是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光明正大的举动何况魔帝是在公平对决中杀了两人,这件事情说到那里都是白衣少年主仆的不对。

而更令林群担忧的是那自称燕王世子侍卫的黑衣青年,他对待曾经刺杀自己主上的魔帝的态度太过暧昧,不合情理即为妖,这样的事情被自己见到,已经不知是福是祸,那黑衣青年临去之时,曾经暗示自己前来阻拦魔帝与剑绝的行程是某人的阴谋所致,虽然他模糊其辞,但是林群想来想去却觉得颇有些道理。只是他却绝对不愿意相信心怀苍生的颜仙子会有心利用自己,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颜紫霜会示意自己前来拦阻魔帝呢?要知道如果稍有不慎,自己可能就会死在狠毒无情的魔帝手如果自己死了,只怕魔帝、剑绝只要再至乌江,都会遭遇不顾一切的报复,可是在这等绝世高手面前,自己这些弟子和亲友纵然不惜一切,唯一的下场也只是送死而已。可是如果真的像自己想象的一样,颜紫霜为什么又要陷害自己,自己的死亡对她有什么意义么?想不通事情的真相到底怎样,但是无论如何,林群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可能证明颜紫霜有意如此,因为自始至终颜紫霜都没有示意他这样做,甚至连暗示都没有,她只是途经乌江,到江边祭奠了霸王祠,在自己这个地主面前轻描淡写地提及有这样一个人,所过之处死伤叠籍而已,而且即将经过乌江,这么一句话就让连赤壁会盟都峻拒的自己中途相阻,既是担心乌江民风彪悍,自己的弟子亲友有人得罪了魔帝,也是想看看这个一鸣惊人的少年,可是结果却让自己陷入了这不明不白的局势,若说没有阴谋,就是三岁小儿也不会相信的。

想到此处,只觉得一颗心似乎沉入了冰冷的深渊,林群有些倦怠地召唤两个弟子,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惊骇欲绝的叫声道:“师父小心!”

林群连忙回头望去,正瞧见自己的一个弟子从酒楼的窗子一头栽落,在楼前夯平坚硬的地面上摔得脑浆迸溅,而在这个青年弟子的咽喉上却是一柄毒锥,林群的瞳孔瞬间收缩,酒楼上传来连绵的惨呼声,林群右手按上剑柄,正欲飞身上楼,身畔也传来惨呼之声,林群侧望去,继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个原本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手持利剑,正从一人身上缓缓拔起,那被杀之人正是方才腰间佩刀被魔帝取走对敌的旅客,此刻他手中的佩刀刚刚拉出一半,胸口却已经被利剑刺透了。而在那个少年原本昏倒的地方,落叶残枝当却有一人倒在血泊之正是自己担心初冬的寒气,暗自遣去照应那昏迷少年的掌柜

感觉到林群愤怒的目光,柳林前一身鲜血的白衣少年的目光也飘到了林群身上,昏迷之前早已恢复正常眸色的眼睛此刻再度染上了血色,就好像是地狱里的恶鬼的眼眸,而他的容颜依旧俊美飘逸,神色间带着几分骄傲,几分睥睨,仿佛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身后血红的披风猎猎做舞,衬出临风玉树一般的俊逸风姿,但是落入林群眼中却只觉如同魔鬼一般,不禁眼眦欲裂,厉喝道:“好恶徒,你为什么要滥杀无辜,还不住手,否则林某纵然粉身碎骨,也要取你性命。”

杨影抬手拭去唇边血痕,冷笑道:“你可知我是何等样人,岂容村夫折辱,今日不幸败于人手,苟且偷生,已经是生平奇耻大辱,若是再任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将我的丑事传扬出去,我还有何面目立足在天底下人世间,姓林的你今日认命了吧,如果不杀你们灭口,岂不是让我寝食难安,谁让你不曾施展全力,帮我杀了那白痴蠢才。”

林群只觉怒火填膺,仗剑厉声道:“岂有此理,林某并未对你不起,也曾出力救护于你,你不念在下恩德,恩将仇报,当真无耻之尤。不过你也别做梦,此地足有百余人,纵然在下一人一剑,你也别想杀人灭口,那楼上残杀肆虐之人,可是你的护卫,还不让他住手,否则林某就取你狗命祭奠亡魂。”

杨影长声大笑道:“楼上当然是我的人,他武功胜你百倍,就是我的武功也不是你可以相比的,而且我一人虽然不能尽杀此地耳目,但是如果我的人一起出手呢?”

林群闻言愕然,只听四周传来那些奔逃出来的客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用眼睛的余光环视四周,只见不知何时,四面八方出现了一些蓝衫人,呈合围之势包围上来,他们个个步履沉凝,所过之处,那些仓惶逃窜的客人伙计纷纷惨呼跌倒,这等局势显然是有着斩尽杀绝的十足决心。

林群握紧佩剑,只觉得一颗心渐渐抖颤起来,他有自知之明,别说他方才被杨宁剑气所伤的肺腑还未痊愈,就是完好无损,他也没有把握在这些配合默契的蓝衫人面前逃出生天。只是这片刻,柳林前后左右已经是血流成河。时值乱世,那些旅客都带着刀剑,原本有些自保之力,可是在这些高手面前,却是一触即溃,不论是想要凭着一己之力突围的,还是联手结阵想要顽抗的,都被这些蓝衫人分割包围,突破屠杀。可是林群却无能为力,因为从那重伤的白衣少年身上透出的压力杀机,已经将他笼罩其在魔帝面前不堪一击的少年,却不是他林群可以轻易应付的人物。

忍受不住那白衣少年面上越来越浓的嘲讽神色,林群终于不顾一切地愤然出剑,剑气破空,还未触及白衣少年的身躯,林群却只觉背后有数股风声袭来,反手击落几柄泛着蓝色光芒的毒椎,便被三个蓝衫人包围了起来,这三人都是武功卓绝的好手,比起林群来相差不过一筹,而他们并不打算真刀真枪的动手,皆是一手持剑,一手戴着鹿皮手套,显然随时都可以射淬毒的暗器毒锥。

林群挥动长剑,剑气如虹,迫得几人只能缠战围攻,甚至来不及释放暗器,这等狂野的攻势不能持久,一旦剑势放缓必遭反噬,但是令他心担忧的却是一边虎视眈眈的白衣少年,虽然只是站在远处观战,但是林群能够感受到白衣少年恶毒的目光始终凝注在自己身上。一剑刺倒一个因为久攻不下而略显急躁的蓝衫人,林群略松了一口气,目光掠处,只见已经尸横遍地。他的另一个弟子正被几柄刀剑一起穿透在地上。而那些蓝衫人已经开始打扫战场,给倒地不起的每个人补上一刀或者一剑。林群自知难以逃脱,心中悲愤之下长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滥杀平民,如此恩将仇报,真是禽兽不如,就不怕传扬出去,为天下人所不耻么?”

杨影闻言眉峰微蹙,目光瞥向一个正从酒楼之中缓缓走出的青衫人身上,那人面上蒙了方巾,身形略矮,却是举止雍容,纵然是正在用白色绫帕擦试剑上血痕的动作,也是风姿优雅。听到林群的喝骂声,他朗声道:“传扬出去又如何,你们这些人自然是魔帝和剑绝杀的,而且焚尸灭迹,令人指。自从舍弟重伤之后,我便设下此计,召集人手,封锁道路,除了魔帝、剑绝,以及那位魔刀练无痕之外,任何人都是只许进,不许出。本座可以保证,再无一个外人可以从此地生还。到时候无凭无据,纵然他们三人异口同声,指责舍弟杀人灭口,又有何妨。你说天下人会相信一个身份尊贵的贵公子,还是会相信恶名远播的魔帝、剑绝,或者那个声名狼藉的杀手练无痕呢?到头来天下人只会以为魔帝、燕王世子沆瀣一气。再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之缘,你以为魔帝那般唯我独尊的性子。当真会委屈求开口解释么?”

林群闻言越惊怒,但是心头却不由一动,见这蒙面人装束身形,方才似乎在酒楼之上见过这人,只是这人相貌平凡无奇,又看不出修炼过武功的迹象,令自己忽略了此人,思索之下,心思略分,手臂已经被一枚不知何处打来的毒锥所伤。林群只觉转瞬之间左手肘部以下已经没有了知觉。心知不好,他强提真气一剑挥出,将一个蓝衫人刺倒在地,趁着眼前已经只剩一个敌人,刷刷几剑逼退此人,林群毫不犹豫地向包围圈的空隙冲去,手中使出两败俱伤的剑招,想要挣命逃出生天。但是就在他冲出几个蓝衫人先后围追堵截的包围的时候,一柄长剑却倏忽出现在左肋,透体而入。林群眼中掠过白衣少年狰狞的笑容,身子一软,张口欲言,鲜血却从口中汩汩而出。感觉到强烈的痛楚从肋下传来,就连长剑拔出也感觉不到,只觉得半边身躯顷刻间被鲜血浸透,而毒气已经顺着手臂向心脉侵袭,林群再也握不住手中佩剑,耳中传来佩剑坠地的轻微声响,然后便跌倒在冰冷的泥地之上。

当渐渐沉入死亡的黑暗之中的时候,林群听到缥缈遥远的声音道:“表弟,你这一次太鲁莽了,如果不是我即使赶到,恐怕你已经被魔帝杀死了,别忘记自己的身份,陛下和父亲都有严令,要殿下立刻到江宁去,不许再多生是非。”白衣少年的回答声开始变得模糊,耳边的惨叫声开始稀疏起来,林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何自己还未死去。

在从酒楼里面走出来的青衫人的指挥下,还活着的蓝衫护卫熟练地将所有的尸体都丢到酒楼之而林群的身躯是白衣少年亲自丢到酒楼里面的,不过或许是相信自己的剑法,或者是毒锥上面的剧毒,他并未补上一剑。之后众人开始搜集引火之物,堆积在酒楼和其他的屋舍里面,然后将酒楼地窖里面搜索出来的烈酒倒在上面,丢进几个火把。烈焰冲天而起的时候,那些蓝衫人带了伙伴的尸身,到不远处的一处小山丘后面寻到马匹,一行人匆匆离去。

火焰漫延开来之后,十里方圆之内若无视线阻隔都可以看到滚滚浓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报警的铜锣声和狼烟已经将三岔口火起的消息传扬开来,许多村落各自紧闭门户,强壮的男子纷纷拿起兵刃,老弱妇孺躲藏到地窖里面。虽然已经是天下一统,但是暗流汹涌,匪盗猖獗,几乎所有的村落都在外围挖了壕沟,种上荆棘,只需守住几条道路,就可以守住亲人财产。而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至少五六人组成的小队人马,骑马冲出了村庄,若在天上俯视人间,当可看到整个乌江都以三岔口为中心的武装起来,而这些小队人马便如百川汇聚一般形成了数队轻骑,有的往来巡视,有的封锁道路,有的向火起之处聚集。林群若是看到这样的情景必定满意非常,这是他为了维护乡梓安宁而苦心训练的团联乡兵,近三年来,乌江境内不仅盗匪绝迹,就连朝廷和越国公派来收税的差役和官兵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那些蓝衫人离开之后,从柳林之中一块凹凸不平的空地上突然站起一人,迈步向酒楼走去。这人身上披着一件和地面颜色相近的暗色披风,所以伏在地上居然无人察觉,但是想必并非仅仅如此,多半是使用了某种特别的技巧,并不只是倚仗人眼视力的错觉,才能在那些目光敏锐的高手巡视下隐蔽起来。那人行走之时,露出里面穿着的深灰色长袍,这是一件特制的衣衫,静立之时并无异常,但是在他移动之时,那身衣衫丝毫不会妨碍身体的各种动作,而且毫无声息,加上衣料的颜色,想必白日穿起来绝不会在任何场合失礼,但是到了晚间,却可以当作夜行衣使用。只凭这件衣衫,就令人知晓此人绝非寻常人物,而且他身形修长合度,举止雍容,虽然面上蒙着青纱,但是从俊秀的眉眼和形之于外的儒雅气息来看,此人必定风华俊逸。但是从他两鬓的星霜和白皙略带风霜之色的肌肤看来,又可以知晓此人并非是个青年男子。除此之外,这人的一双眸子宛若晨星一般明亮,却又深邃的犹如夜空渊海,举手投足之间毫无烟火之气。不论这人是何等身份,都绝不是默默无闻之辈。

站在火海面前驻足片刻,这人突然飞身纵入火海,宛若扑火飞蛾一般,瞬间淹没在烈焰之不知过了多久,火焰中传来梁柱倒塌的声音,在楼门被烈火全部封闭之前,两个相叠的身影从火焰中冲了出来,仔细看去,却是这人用披风裹了一人出来,这披风的布料想必可以耐热,这人身上的灰袍边角和梢都已经被火燎出了许多焦痕,那披风除了被熏黑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变化。那人打开披风,露出一个浑身血迹的男子,面目都被鲜血蒙住,看不出相貌轮廓,捡拾了这人片刻之后,那灰衣人将几枚大小不一的丹药塞到昏迷之人的口然后以金针止血放毒,过了一炷香时间之后,将昏迷男子抱起离去。在乌江的乡兵团练到来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十五里之外的乌江渡口,一身青衣,清丽如仙子的颜紫霜负手立在霸王祠之前,眼望天际滚滚黑烟和冲天烈火,一双明眸染上了烈焰之色,只是眼波依旧清冷如寒江,无嗔无喜。

里许之外的江面上舟船如梭,一艘小舟游弋如鱼,在江面上划过一个圆弧,悠然停在渡口边上,一个渔夫打扮的男子低着头走上岸来,在颜紫霜身后站定,沉声道:“烟妹已经到了金陵,不过不肯住在莫愁湖的驿馆,也没有告诉我行踪,不过落星山上偶然听到箫声,所以居某猜测烟妹应该住在落星楼。”

颜紫霜闻言轻轻一叹,道:“平师姐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平生最重情义,师伯圆寂,最痛最悲的就是她了,落星山,落星楼,亲恩消逝如星殒,平师姐多半就会住在落星楼了,你也不必再派人给她透漏讯息,只要魔帝与剑绝行踪不变,一定会被她寻到的。”说罢,颜紫霜突然指着远处道:“居兄可看出这场大火的奥妙么?”

居重看了一下方向远近,突然心中一动,道:“那里是自西向东的官道,根据日前得到的密报,今日那里多半有贵客经过。”

颜紫霜悲悯地叹息道:“正是如此。”居重闻言神色骤变。

数日之后,魔帝血洗乌江柳林的传闻蔓延开来,沿着江水涌向南北各大州郡,给魔帝的血腥残忍之名又添了几分浓重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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