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晴儿还真把这帐记下来了,爹还真小看了你,这一来,大家确实心里有数,一年的进项和花销一目了然,不像以前糊里糊涂的,不错,不错。”曾瑞祥说道。
“以前有什么糊涂的,一年也见不到你一个铜子,哪里还需要记什么账?”沈氏笑着看了曾瑞祥一眼。
一家人就这银子的用处热烈讨论起来,沈氏说:“买水田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而且水田的机会要慢慢碰,不如先在城里买个铺子,先租出去,左右子福这一两年还不用去赶考,家里还用不上大笔的银子。”
曾瑞祥这回也同意了在城里买铺子,最好买那种带后院的铺子,万一将来哪个孩子想去城里安家立业,也是便利。
“我也觉得铺子好,万一赶上年景不好,铺子的收益还是有保证的。”子福说道。
“我觉得铺子水田都买,水田可以保证自己家有粮食,能吃饱饭。一年中早稻遭灾了还有晚稻呢,要是光有铺子到时没有粮食买怎么办?”子禄说道,看来他还对以前吃不饱饭的那段日子无法释怀。
“嗯,我也怕吃不饱饭,买水田吧。”子寿也跟了一句。
这么说着曾瑞祥想到了燕仁达,说:“他家的旱地不比咱家少多少,而且,水田还有三亩,比咱家强,怎地日子越过越穷,心里没个算计,心思都用的别的地方了。孩子越来越多,听娘说,春玉又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要我说,还是不能吃苦,要能吃苦,也不至于这样。三娘家的三儿子,这一年在咱家,不是也有十多两银子的收入?人家怎么做事的,就说子晴弄的那灯笼,人家一早去砍竹子,剖好了,让三弟妹在家做,你三弟自己又是田里又是地里的,还有咱家的活,哪样耽误了,晚上闲下来,还要编架子,还有,咱家的新院子,那些院墙土坯,都是他几兄弟赶出来的,吃多少苦,出多少汗,你大妹夫能做到吗?只怕他家的日子比咱们还自在些,成天斗鸡斗狗的,除了吃穿差一些,也不见人家发愁。”沈氏说道。
“我看他们也是阿公阿婆惯坏了,一年没少往里搭,又是粮食又是菜蔬的,只怕还有银子,我大姑爹总算计着还有岳家可以依靠,哪里还舍得出大力气下田?”子福说道。
“那可不,就说那西瓜和洋薯,咱们可都送种子去了,要是好好耕种的话,趁现在稀罕,洋薯一年也有个一二十两银子的进项,咱家今年洋薯都卖了一百一十两银子,舅舅家今年也靠这两样一样可以过个好年,说比丰年的进项还多呢。”子晴说道。
“只怕我们送去的洋薯都让大姑一家吃了,后来给阿婆那一担,也给大姑家送去了。”子禄说道。
“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难道爹娘还能管他们一辈子?将来的这一堆孩子可怎么办?”曾瑞祥叹道。
“所以啊,一个人要么就特别聪明,心里有成算,如果不聪明,但必须能吃苦,既不聪明也不能吃苦,那就只能遭罪了。靠别人是靠不住的,你们,记住了吗?”沈氏抓住机会教育孩子。
几个孩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子晴觉得没有念过书的母亲能讲出这一番大道理来委实不易,是生活的磨练教会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