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回到家里,把东西归置好,找子晴问道:“那一年你阿公他们杀猪,你和你爹去送麦子,你阿公他们没留你们吃饭,回来怎么没说一声?是不是你爹不让你说?你爷俩合起伙来瞒我?”
“娘,都过去好几年的事了,谁还能记得?再说了,爹爹不想让你知道,也是不想让你生闲气,娘,你看爹爹对你多好,你可别辜负了爹爹的心意。”
沈氏戳着子晴的头骂了一句:“就你鬼头。”倒也丢开了此事。因为次日一早,她和子禄就要赶去省城,原本子禄说这次已和同窗约好,就不需要沈氏过去陪他了。
沈氏说道:“约好了也不打紧,咱们可以合租一栋房子,上次你哥他们不就几人合伙租的屋子。我这次去昌州,一来也是为了给你大哥娶亲置办一些东西,省城的东西毕竟比安州城里时新一些,二来又能给你做饭洗衣,多便利。”
这日晚饭后,沈氏又叮嘱了子晴一些家务,仍旧把子雨带走,好在有何氏在,沈氏也多少放心些。
沈氏刚走,曾瑞玉过来了,说院墙和屋子都已完工了,工人们着急回家车水救稻苗,所以这两日中午都不曾休息,晚上天黑了才回的家。“这是买石头的账,康平当时给我留了二十两的银子,没用完,还剩了不到六两银子。”
说完曾瑞玉递过一本简易账本,说是他儿子子文帮着做的。子晴听了,忙夸了两句,接过账本和银子,又问道:“他们究竟做了多少天,一共是十个人吧,我把帐拢一下,好给人家结算了。”
“工期是在四月初六开始的,端午休了一天,期间他们还轮换着回家车水,所以每人大概做了二十五天。另外,砖厂的账也该结了,我陪你去吧。康平当时押了五十两银子在那,只怕你还得拿一些。”
子晴听了,回屋取了二张五十两的银票,又拿了两个五两的银锭,想想又拿了一吊钱,这些都是康平临走时给她预备好的,一共留了二百两银子,有银票,有银锭,还有五吊钱,有零有整,方便子晴花。
子晴换了一身农家衣服,曾瑞玉陪着子晴先到了工地,工人们有的正在清点工具,有的在清理垃圾,他们见了子晴都围了过来,罗师傅看了眼大家,笑着说道:“还是你们家做活痛快,从来不拖欠工钱。不过,大侄女,我厚着脸皮多一句嘴,你看我们这两天每天做到很晚,很是辛苦,能不能加点工钱。没办法,今年的年景只怕不好,我们的日子不大好过。”
“才刚我三叔都告诉我了,这段日子辛苦大家了,你们每人的工钱是一两银子,另外,我给大家一人加一串钱,这银子和钱我现在就给你们,不过,镇上没有钱庄,麻烦罗师傅替我倒换一下。”子晴看见大家开心的笑容,自己也笑了。
因为几位堂叔的勤快,到处找石块,石块用的多了,青砖自是省了些,一共花了一百二十三两二百三十文的砖钱。从砖厂结完账回家,子晴给曾瑞玉十两银子,说:“这是侄女给五位叔叔的打酒钱,论理,我该亲自做一桌酒席请请几位叔叔,只是,如今家里事情比较多,几位叔叔也忙,我娘也没在家,等下次康平回来了,我再让他去请五位叔叔好好喝一顿。”
曾瑞玉听得子晴如此说,也没矫情,痛快地接了,说:“我们可就都等着侄女婿的酒了。有什么事情就说话,我们傍晚来帮你浇一下瓜地,能救多少是多少,别可惜了。”
子晴听了也没拒绝,这些日子,曾瑞祥和她每天早上和傍晚,就开始拎水浇地,虽说有竹管子通过去,可也需要一人从井里打水,一人从竹管子那头的缸里接水,毕竟子晴是一个不满十三周岁的女娃,哪里有多少力气,曾瑞祥也是个常年不做事的,这阵子可是把两人累坏了。每日的洗菜水淘米水等等都没有浪费,后山的瓜地那边好在前几年也打了口井,为的也是浇水方便。
要是林康平知道子晴在家如此受累忙碌,只怕又得心疼坏了。还别说,自打定亲后,沈氏也接受了林康平,两人像家人一样地相处,子晴对他,竟也生出了几分依恋,也不知他如今在何处?在忙些什么?
下午四点多钟,五位堂叔果然都过来了,先谢过了子晴的酒钱,就麻利地开始干活,把茅坑兑满水,一趟趟地把地浇透了,说可以多管些日子,几人干的天黑了,还在忙乎,曾瑞祥从学堂回来后也加入了他们之中,何氏见了赶紧做上饭菜,好在家里东西比较齐全,加上还有徐师傅师徒两人,菜的样数不多,但数量够了。几人干到快十点了,才把地都浇完了,说只是往地里倒水,有月亮,也不黑,一口气干完了,他们明日还有不少活等着。
子晴帮他们热了饭菜,他们见天色已晚,胡乱扒拉几口就急忙回家了。(未完待续)